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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樣一耽擱,溫一諾接到了蕭裔遠的電話。
她本來是打算自己過去,才早早動身的。
結果還是沒能坐上車自己走。
她對蕭裔遠說:“我剛下樓,在酒店門口等車。”
“你彆急,我馬上下來,咱們一起去。”蕭裔遠隨便換了件衣服匆匆下樓。
“等很久了?”他去停車場取了車,來到半月酒店門口溫一諾身邊的馬路上。
從車裡下來,他對她笑了笑。
蕭裔遠穿了件淺灰色小立領免熨襯衣,剪裁合身的黑色薄羊毛長褲,褲縫筆直,腿型修長,腰間是一條愛馬仕H扣皮帶。
頭發打理過,雖然看上去很隨意,但是這種隨隨便便用手抓一抓就成型的發型,是最貴的。
腳上的皮質休閒鞋舒服又隨意,但是看牌子,應該是LV的。
從頭到腳顯出一種雅痞式的精致,更襯他本來就帥絕天際的樣貌。
溫一諾:“……”
她似笑非笑地點點頭,“蕭總的審美總算是跟上蕭總的身份和地位了。”
蕭裔遠淡定地笑了笑,“溫大天師跑得那麼快,我不追的快那不就落伍了?”
“打住,我可沒有跑,我是優雅時尚的聖光美少女,彆把我說得跟兔子似的。”溫一諾朝他撇了撇嘴,坐上蕭裔遠拉開的車門。
蕭裔遠勾了勾唇角,走到另一邊上車,關上車門,往何之初跟他們約定的餐館開去。
一路上,蕭裔遠也沒閒著,一直在問她:“你的肩膀還疼嗎?”
“你那條鞭子是怎麼回事?”
“真的能發聖光嗎?”
“你們不是東方的道門張派嗎?對聖光和黑魔法也有研究?”
溫一諾以手支頤,靠在車窗上,淡淡地說:“肩膀早就好了,至於鞭子,蕭總也關心這些旁門左道嗎?”
蕭裔遠默了一會兒,自嘲地笑了笑,說:“說實話,這些在我眼裡,依然是旁門左道。”
溫一諾:“……”
她就知道他頭鐵得很。
和他認識十幾年,他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
蕭裔遠又說:“可是隻要是你喜歡的,我表示尊重。雖然我依然不理解。”
通過這一次的道門比賽,他也認識到,溫一諾所在的,恐怕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他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的世界。
古人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又有敬鬼神而遠之。
他誠心誠意地說:“我為自己以前的狹隘道歉,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安安穩穩的,不要冒太多的危險。你隻是一個人,不是彆人的救世主。”
那對祝氏夫婦的表現,真是讓蕭裔遠歎為觀止。
雖然溫一諾最後確實救了祝鶯鶯,可是在蕭裔遠心裡,他還是對這家人有些不舒服。
他對溫一諾有那麼強烈的保護**,看不得她受到任何傷害,哪怕這些傷害來自她自身。
可能是她小時候狀況頻出的童年讓蕭裔遠有了心理陰影。
保護她,已經成了他的潛意識。
溫一諾很意外蕭裔遠居然會道歉。
她看了他一眼,譏誚說:“……現在不嘲諷我的家族企業了?”
蕭裔遠抿了抿唇,耳尖微微發紅,但還是輕輕說:“對不起,是我太狹隘了,你能原諒我一次嗎?”
他放軟了聲調,帶有磁性的男中音顯得格外低沉,像一把大錘撞擊著溫一諾的心。
溫一諾瞪著他,恨得簡直牙癢癢。
他略帶歉意的麵容,濕漉漉的漆黑眸子,微紅的耳尖,像是乞求原諒的小鹿……大鹿。
這誰受得了啊?!
內疚可憐到犯規的程度!
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長在她的心坎裡,從塵埃裡開出花。
溫一諾猛地移開視線,閉了閉眼,輕撫自己跳得很急的心臟,輕哼一聲說:“我們已經離婚了,無所謂原不原諒。”
蕭裔遠:“……”
這樣都不行?
他沒有繼續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一直開到跟何之初約好的餐廳。
這裡是曼哈頓上東區一間非常優雅古典的餐廳。
鋼琴師現場演奏的是德彪西的《月光》,有種從朦朧中來,到朦朧中去的虛幻感和不現實感。
如同給這間餐廳大堂罩上一層如水般的輕紗。
溫一諾和蕭裔遠被侍應生領到大堂深處被一排綠植掩映的角落裡。
這裡的地方其實很寬敞,旁邊就是擦得像水晶一樣明亮的落地窗,窗外月色溶溶,幾朵繡球花在窗邊的花圃裡盛放。
何之初已經到了,還有司徒澈,沈齊煊,以及一個看上去很乾練的年輕女子,眉目精致,漂亮但冷冽。
這女子穿著煙粉色真絲上衣,灰色薄羊毛長褲,眼神清澈,坐姿端莊,一副精明強乾的精英範兒。
看見蕭裔遠和溫一諾一起走進來,何之初朝他們點點頭,“就等你們了,坐。——千雪,讓餐廳上菜吧。”
他最後一句話是對那女人說的。
然後向溫一諾和蕭裔遠介紹:“這是韓千雪大律師,她是我在這邊律所的團隊成員之一,精通知識產權法,特彆擅長打跨國知識產權官司,從無敗績。”
蕭裔遠明白過來,這是給他介紹的律師。
何之初本人不會上庭,但是他說過,他會找最好的團隊,幫他打這個官司。
溫一諾好奇地看了韓千雪一眼。
這個人麵相端正,眼白和眼黑的比例恰到好處,是個心思正直的人。
容貌雖然漂亮到嫵媚的感覺,但卻有股端莊自持的味道。
她款款站起來,也是一米七的身高,和溫一諾站在一起不相上下。
“好的,何先生,我去跟他們說說。溫小姐,蕭先生,你們有忌口的地方嗎?”她很細心地問,笑得雖然職業,但並不惹人討厭,反而覺得這才是專業人士該有的樣子。
溫一諾覺得最特彆的是,這個女人沒有一看見蕭裔遠這種美男帥哥,就露出花癡的模樣。
她是真的沒有感覺,不像是故意隱藏的。
溫一諾對這一點很敏感。
蕭裔遠微微笑道:“我沒什麼忌口,但是諾諾喜歡清淡鮮甜的味道。”
“知道了,兩位先坐,我去去就來。”韓千雪快步走出這片小天地,去找侍應生安排今天的菜式。
從溫一諾一進來,沈齊煊就在觀察她。
對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得很仔細。
他的目光不時停留在她麵上,像是在尋找,也像是在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