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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一諾眯起雙眸。
她知道那是唐芷離的生命力,她真的會同普通人一樣,經曆同樣速度的生老病死。
溫一諾覺得唐芷離放棄了很多,但唐芷離也許隻是真的覺得累了。
她最愛的孩子,最愛的男人都留不住,她能活得再久,又有什麼意義呢?
唐芷離走後,溫一諾不敢再動那個檀木盒子,將它放到自己隨身小包的夾層裡,恨不得拿把鎖鎖起來。
她是完全不想和唐芷離一樣,吃下這個東西來永葆青春。
因為這樣做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她不管彆人會怎麼想,反正自己是不願意的。
她家裡還有三個人等著她給養老呢,她要是也成了“畸零之人”,那家裡跟她最親近的三個人,恐怕就要“命途多舛”了……
溫一諾也是頭鐵的人,一旦拿定主意,就不會左右搖擺。
不過她被唐芷離這一鬨,睡不著了,拿著手機刷社交媒體。
她也很心大,根本沒有把唐芷離說的那個什麼“珍惜眼前人”放在心上。
對她來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要她自己不做違背良心的事,怎麼會被所有人背棄?
她對自己的親人非常有信心。
因為她那個前大舅現繼父兼師父張風起,就是哪怕她做壞事,也是絕對會站在她這邊的人。
溫一諾對張風起的信心,比對她媽媽溫燕歸都要足。
因此她完全沒有什麼心理負擔,自由自在地刷幾大社交媒體的熱搜,又看了首頁上各位大v的新帖子和轉發,再點讚發評跟著轉發,熱熱鬨鬨玩了一會兒,就更精神了。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是半夜十二點。
正正好好的午夜時分。
也是陰與陽交彙的拐點。
溫一諾很清楚,現在的國人都跟著某泥轟國人認為逢魔時刻是傍晚五點到七點鐘。
其實那是泥轟國人在古代引進我華夏文化時完完全全的誤解,然後這種誤解又被出口轉內銷,成了某泥轟國的傳統文化,就跟圍棋的某項規則一樣。
真正的逢魔時刻,應該是午夜十二點。
這個時候才是陰盛陽衰,群魔亂舞的時刻。
溫一諾靠坐在非常有古典宮廷風味的四柱大床上,作為床幔的白紗沒有放下來,用銀白色帶著長穗子的絲絛鬆鬆挽在四根床柱上。
她看著手機相冊裡唐芷離的照片,想著唐芷離今天說的那些話,心神一動,居然拿著她的照片到穀歌上進行了圖片搜索。
她本來也是搜著玩的,想著唐芷離的經曆這麼奇特,不知道會不會也在網上留下痕跡。
結果就這樣一搜,還真是搜出了很多令人驚訝的圖片。
把搜出來的圖片按照年代順序排列,第一張居然是一幅有了年頭的古畫!
那是一幅描述古人夜宴的工筆畫,年代相當久遠,裡麵有個抱著琵琶彈唱的歌女,側臉輪廓跟唐芷離特彆相似。
溫一諾甚至注意到這歌女的腰帶上係著一個小小的檀木盒,當做腰飾裝飾,跟唐芷離跟她的那個檀木盒一模一樣!
還有幾幅圖畫,比如在大漠裡飛奔的騎馬少女,頭戴牡丹,身材豐腴,歪著頭逗一隻雀鳥的少婦,還有某個著名的行樂圖裡喝得半醉趴在案幾上的奴婢。
然後是歐洲的宮廷油畫,穿著鯨骨大蓬裙的西洋貴婦,雖然是黑頭發黑眼睛,但是皮膚比那些白人貴婦還要白。
她戴著一套醒目的帝王綠玻璃種翡翠首飾,在一群珠光寶氣的白人貴婦中融合得很好,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她是東方人。
還有幾張歐洲鄉村彆墅聚會的油畫,大家都穿上色彩鮮豔的禮服,打著小洋傘,在大樹底下談笑風聲。
不過越到近代,圖畫的份量就越少。
因為照片的比例增多了。
這樣看起來跟唐芷離就更相像了。
比如在那最後一個皇朝裡,豎著兩把頭的旗裝少女,跟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的小姑娘們站著拍照,就她看上去最為美貌。
還有一身洋裝,燙了頭,背著書包,推著自行車朝著鏡頭自然微笑的少女,圖片解說是某大亨的獨生女兒。
溫一諾看了好笑,心想這某大亨肯定就是唐芷離本人,自己做自己的爸爸可還好?
然後還有戰亂年代,她頭上纏著白布,穿著大花襖,跟一群人逃難來到江邊。
不遠處就是來接他們的輪船,但是碼頭上一群拿著二四式步槍的士兵木著臉對著他們。
災民們前仆後繼,場麵亂哄哄的,攝影師似乎將唐芷離作為照片的焦點,因此將她不慌不忙的樣子拍的清清楚楚。
雖然在逃難,但是對唐芷離來說,似乎這一切都不能引起她的分毫意外。
她經曆過那麼多歲月,戰亂流離,也有過盛世豪景,這點風浪不會讓她動容。
溫一諾能搜到的最後一張照片,大概也是五十年前。
這之後,唐芷離好像就很注意不出現在路人的街拍裡。
當然,也許是最近五十年,大家的隱私權增強了,不能隨便把人拍到自己的相機裡。
或者就算拍了,不經彆人同意,也不能隨便上傳。
溫一諾看著這些不同年代的圖片和照片,終於困意上來了,她打來了個嗬欠,笑著入睡了。
……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
陽光明媚,窗戶上窗簾沒有放下來,因此能看見窗外天光大亮。
溫一諾伸了個懶腰,覺得從頭到腳都很舒服。
睡覺果然是修補身體和精神的最好方法。
溫一諾起床之後,先去浴室衝了淋浴,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才下樓吃早餐。
傅寧爵已經在這裡等著她了。
見她進來,傅寧爵情不自禁站起來,伸開雙臂,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恭喜溫大天師旗開得勝再接再勵更上一層樓!”他誇張地大叫,躬身抱了抱溫一諾,然後很快鬆開手,把分寸拿捏得十分好。
溫一諾本來下意識想推開他,結果眼角的餘光瞥見傅夫人和韓千雪都坐在餐廳裡,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又有些不好意思太小題大做了。
朋友之間友情擁抱也是常有的事兒。
溫一諾微一遲疑,傅寧爵就已經放開手,拉著她在餐桌旁坐下,說:“吃吃我讓廚師精心給你準備的早餐。”
溫一諾坐了下來,看見早餐果然是她在國內最愛吃的生滾魚片粥配生煎包。
這生滾魚片粥好吃的點就在“生滾”二字,做不出“生滾”味道的魚片粥隻能算二流。
溫一諾忙拿起勺子嘗了嘗,頓時眯起雙眸,唔地一聲,問傅寧爵:“小傅總家的廚師真是太厲害了!跟我家附近那個早餐店的魚片粥有一拚啊!”
“那是當然,人家是做海鮮和河鮮的大師,這種清粥小菜更是拿手。”傅寧爵故意輕描淡寫,其實是他買了很多次溫一諾家附近早餐店的生滾魚片粥,拿回去給大廚試吃之後琢磨出來的。
就跟那些平時在學校裡不學習,但是回家猛熬夜寫作業的偽學霸一樣,傅寧爵這點小心思,傅夫人看的清清楚楚。
她也不會給自己兒子拆台,笑著岔開話題說:“一諾,你們第二輪比賽結束了,第三輪什麼時候開始?說實話,我一向不喜歡看網絡直播,總覺得浪費時間,但是你們這個道門比賽,乾貨實在太多了!我很喜歡看!”
“伯母您喜歡就好。”溫一諾將嘴裡的魚片粥咽下,又夾起一個生煎包,笑著說:“第三輪開始的時間還不知道,籌備委員會給我們放了一星期的假。對了,諸葛先生他們呢?”
她睡了快兩天,肚子餓的不行,一邊吃一邊跟人說話。
傅夫人慈愛地看著她,說:“慢點吃,彆燙著。諸葛先生他們已經回dc去了,他們的那套房子一周十萬美金租金,太貴了。”
溫一諾不好意思起來,“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回dc?不能因為不花房租就賴在彆人家裡啊?——我總覺得好像占了何大哥很多便宜。”
“沒事,何先生說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的房子從不出租。”韓千雪這時插話說,順便加了一塊雪白的方糖到自己濃稠的咖啡裡。
溫一諾連連點頭,“好吧,等下我給何大哥打個電話,親自謝謝他。”
傅寧爵家其實在這邊也有彆墅,但是哪裡有跟溫一諾住一起更近水樓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