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還是說:“您要覺得不好回答可以不答,我就是好奇而已……”
然後她問:“我知道您當初本來是跟沈投的沈總訂婚了,後來怎麼就退婚了呢?是因為被司徒秋挖牆腳嗎?您跟傅總是怎麼認識的?真的是一見鐘情嗎?”
傅夫人沒想到溫一諾問的是這個問題,目瞪口呆一回兒,嗔道:“一諾你可真是個小調皮鬼!這是掐著‘太**’的邊問的吧?”
溫一諾不好意思地朝她笑,“我說了,如果您覺得不方便,不回答也可以。可是我不問,心裡總是不甘心。”
“不甘心?”
“嗯,因為這跟我們的比賽息息相關。”
傅夫人再次大吃一驚:“……跟你們的比賽息息相關?!你的意思是,塗先生要找的人,跟我、司徒秋和沈齊煊有關係?”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溫一諾把頭歪在傅夫人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讚她。
傅夫人失笑地摸了摸她的臉,“知道了,這些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說出來也沒什麼的。”
她想了想,“我們去那間花房坐一會兒,把阿遠也叫來吧。”
溫一諾點點頭,打電話把在樓上收拾行李的蕭裔遠也叫了下來。
傅夫人的花房布置得很漂亮。
全玻璃的外牆,裡麵有能調節溫度和濕度的裝置,還有自動灑水施肥的儀器。
花肥有味道,施肥之後花房不會開放,要等花肥的味道散儘之後才會讓人進來。
裡麵高低錯落地種著四時花卉,因為在溫室花房裡,它們可以同時綻放。
因此溫一諾進去之後,看見姹紫嫣紅的姚黃魏紫和金黃色星星點點的素心臘梅同時開放,也沒有特彆驚訝。
靠牆的邊上一溜的鳳尾草,還有紫丁香和各種各樣的百合花。
花房中間的空地上放著一排舒服的座椅,有兩個吊籃,還有一個可以躺著睡午覺的貴妃榻,榻邊還有一張原木小桌,上麵放著一套印著莫奈星空圖的咖啡杯和兩個描金邊的骨瓷碟子,裡麵放著幾塊鬆餅點心。
傅夫人讓管家送來剛煮好的咖啡,又加了幾樣小點心,說:“快中秋了,吃點我們家的冰皮月餅。”
管家還送來一籃水果,紅豔豔的柿子特彆醒目。
溫一諾笑著說:“您真是太貼心了,阿遠特彆喜歡吃柿子,這是那種齁甜的蜜柿,他可以吃好多。”
傅夫人笑著點點頭,說:“他爸爸也愛吃柿子,特彆是這種鏡麵柿,也就是你說的蜜柿,果肉厚軟,特彆特彆的甜,古代可是皇家貢品。”
溫一諾拿了一個,“那可得好好嘗嘗。”
蕭裔遠也拿了一個,放到傅夫人麵前,“您也吃。”
傅夫人笑得特彆欣慰,“你吃吧,我吃過好多。”
大家一邊吃柿子,一邊聽傅夫人說話。
傅夫人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追憶道:“這件事過去很久了,我儘量客觀地說當時的情況。”
她想了想,繼續說:“我跟沈齊煊,確實是聽從父母的話訂的婚。當時我們的想法都差不多,我們這種家庭的人,婚姻確實不太自由,可選擇的範圍比較小。”
“當然,現代社會,父母的話也不是一定要聽,不過他們看得比較遠,年輕時候的我們,對人性的了解並不深刻,如果不是因為愛情讓年輕人有一腔孤勇奮不顧身,誰會真的結婚呢?結婚跟戀愛完全是兩碼事。”
溫一諾聽得頻頻點頭。
蕭裔遠:“……”
傅夫人笑著看了蕭裔遠一眼,對溫一諾說:“但是有愛情的婚姻,總是比較抗造,能夠幸福一輩子的可能性也更大,這是有統計數據表明的結果。”
“嗯嗯嗯,我明白,您的意思是,包辦婚姻裡如果產生了愛情,兩人也能白頭偕老。但是因為年輕人都叛逆,包辦婚姻反而不容易產生愛情,是吧?”溫一諾吃完柿子,拿紙巾擦了擦手,又開始吃點心。
傅夫人微微頷首,“……我當年跟沈齊煊就是這麼狀態,其實彼此做朋友還是不錯的,但是要說愛情,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司徒秋剛開始知道我有個未婚夫的時候,在我麵前表現得並不在意……”傅夫人一聲歎息,“我介紹她認識沈齊煊的時候,她甚至說過沈齊煊也不是特彆帥這種話。——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我記得那時候她還知道避嫌,每次沈齊煊來找我吃飯或者看電影,她都會借故走開,並不跟我們在一起。”
“可是後來……後來……一天,司徒家辦了一個晚宴,請了當時我們圈子裡的幾乎所有人家。”
“你們也知道的,司徒家在海外的地位,他家舉辦的晚宴,大家都趨之若鶩。”
“就是在這個晚宴上,我去晚了,有些著急,催促司機趕緊開車。結果就在司徒家門口,跟另外一輛車迎頭相撞。”
“好在我們兩輛車都在減速打算停車了,因此並沒有大的問題。我讓司機處理事故,自己著急忙慌地下車。”
“對麵車裡的男人也下了車,看起來也是來參加司徒家晚宴的人。”
“我們倆一起走上台階,無意中看了對方一眼。”
傅夫人唇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那是一種藏也藏不住的幸福。
“我發誓,我在那一眼裡真的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就像有人撥動琴弦,正好跟你心跳的頻率吻合。”
“就有那種,‘哦,原來就是他’的感覺。”
“後來辛仁也對我說,他也是這種感覺。”
“他爸爸是傅家獨子,三代單傳,他又長得好。”傅夫人說到這裡,眼睛特彆亮,“當然比不上阿遠好看,但是你看看阿遠,就能想象他爸爸年輕時候的樣子。而且又是傅家那種人家三代養出來的富貴人兒……”
溫一諾遙想當年,星光月夜之下,鐘鳴鼎食的公子哥兒,和家世神秘而低調的少女乍然相逢,四目相對,便勝卻人間無數。
這如果是圈套,那也太牛逼了!
她偷偷瞅著蕭裔遠,心想如果蕭裔遠沒有被換,一早就是傅家的獨子,她估計也沒辦法跟他在一起吧?
蕭裔遠瞥了她一眼,看見她一雙點漆雙眸滴溜溜地轉,立刻明白她在想什麼,心想自己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但是想起自己曾經在傅寧爵、司徒澈這些人麵前說不出口的自卑,也覺得自己太幼稚了。
他就算不是傅家人,也不應該自卑。
看看溫一諾,她什麼時候自卑過?
哪怕是被一般人當做是走江湖算命的騙子,她也沒有覺得自己就低人一等。
這種心態,才是他應該學習的。
蕭裔遠笑著給她喂了一塊月餅。
溫一諾咬了一口,然後看著他在她咬過的地方也咬了一口,頓時滿臉通紅,朝傅夫人那邊暗暗使眼色,示意蕭裔遠注意點兒。
傅夫人笑眯眯地看著這對小情人之間暗戳戳的互動,想到自己當年,心裡更加甜蜜了。
她說:“……那個晚宴上,我就沒跟彆人說過話,他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有說不完的話,一點隔閡都沒有。然後我們很快交換了聯係方法,定好第二次見麵的時間。”
“那一次晚宴,沈齊煊一直都沒有來。後來我才知道,沈齊煊那個晚上臨時有事,出任務去了,所以沒能來。”
溫一諾脫口而出:“……這麼巧?”
“是啊,就是這麼巧,不然怎麼說無巧不成書呢?”傅夫人笑著捋捋頭發,然後臉色微黯,“結果就在我跟沈齊煊退婚,跟傅辛仁訂婚的那個晚上,我聽見司徒秋跟人在一棵冬青樹後說話。”
“那是道非常好聽的男聲,並不低沉,但是出奇的悅耳。那個男人說,扇扇,你說看上你閨蜜的未婚夫沈齊煊,他現在已經跟他未婚妻退婚了,他未婚妻也已訂婚,你現在對沈齊煊表示好感,不會有人說你挖閨蜜牆腳,你們雙方父母一定會樂見其成的。”
傅夫人說到這裡苦笑起來。
溫一諾手裡的冰皮月餅吧嗒一聲掉下來。
蕭裔遠眼疾手快忙用碟子給她接住。
溫一諾瞪大眼睛,失聲說:“扇扇是什麼鬼?!不是司徒秋嗎?!”
“扇扇是司徒秋的小名啊……”傅夫人看著溫一諾的反應,一臉困惑地說,“有什麼不對嗎?不過她後來不喜歡彆人叫她扇扇,我們也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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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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