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敬湊過來道,“還有我呢,沈掌櫃可不能厚此薄彼。”
沈魚笑道,“難道你不姓豐?”
豐敬哈哈一笑,“那天下的豐大夫豈不是都能如此?”
沈魚回答,“可聽見我說這話的豐大夫,隻有你們兩位啊。”
豐朗和豐敬齊齊點頭,“有理。”
豐敬又道,“沈掌櫃這禮送得就是實惠,比一句輕飄飄的謝謝強多了。”
這話明晃晃地在內涵某人,被內涵的江少卿飛了個眼刀給他。
江硯白送沈魚回了沈記,為了與昨日的說辭對得上,他借了春安堂的馬車和小廝,自己在大理寺門口下了車。
沈記眾人以為是柳家的馬車,也沒有多想。
阿莓還嗔怪道,“小魚找柳娘子去怎麼不叫我?”
鄧氏連帶笑意地送走了小廝,轉身臉上卻沒了笑,拉著沈魚進了內堂說話,“掌櫃,你與我說實話,昨夜是不是與江少卿待在一塊?”
沈魚咋舌,鄧嫂子還有當偵探的天賦?
沈魚一時無話,鄧氏便當她默認,皺著眉頭問,“江少卿可有說何時來提親?”
沈魚笑了笑,“您誤會了,我和他還沒到那份上。”鄧氏是真心為她著想,生怕她被騙了。
鄧氏語重心長地道,“掌櫃,我也是你這個年紀過來的,你這個年紀的小娘子,最容易被花言巧語欺騙。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什麼鬼話都能說出來,說什麼三媒六聘,哄得小娘子高興了,騙了人家的身子,下了床就不認人。無論他嘴上說破天去,沒有明媒正娶,就是不行!”
沈魚乾笑,江硯白這拐帶未出閣少女的罪名是洗不清了。
鄧氏還在義憤填膺,“沒想到江少卿表麵正經,也與那些流連花叢的一樣,真是人不可貌相……”
鄧氏越罵越離譜,沈魚有些不忍心,打斷道,“鄧嫂子,非是他不肯,是我不肯。”
江硯白很聰明,所以他清楚地感覺到她現在還不願意,他不讓人上門提親是不願逼她,也不想屆時被拒絕了難堪。
鄧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啊?您可彆為了他騙我?”
沈魚緩緩道,“您定然覺得我不識好歹。江少卿家世人品相貌樣樣出眾,我一個開食肆的孤女竟然還不願意。”
“不,掌櫃,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魚擺手,“這沒什麼,畢竟我與他確實不甚相配,且我的地位遠不如他。您總說,女人這輩子嫁人生子是件頂重要的事情,若嫁錯了人,就是毀了一輩子。”
“我不這麼覺得,嫁人生子不過是這幾十年的生命中一件事而已,與讀書上學堂一樣,都隻是一個選擇。人不一定非要結婚生子不是嗎?譬如柳姐姐,她遇見了曹郎君所以嫁了,但若沒遇見,日子還不是照常的過。還有珍寶閣的東家曹娘子,在晟郡王未提親前,她不也過得瀟灑自在。”
“掌櫃,您的意思是您不想嫁人?”
沈魚這一番話,鄧氏隻聽懂了一半,她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沈魚幾句話就能轉變的。
沈魚也不想過多的解釋了,隻說,“至少現在不想。”
鄧氏是有些不解,但這件事發生在沈魚身上她又覺得理所當然,她是無條件站在沈魚這邊的,“不嫁就不嫁。就是可憐了江少卿。”
沈魚笑起來,“這才一會兒功夫,您就變了說法呀!”
阿莓進來隻聽見兩人都在笑,“說什麼好玩的呢?”
外院忽然傳來一陣響動,沈魚探頭,“怎麼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常二能下床了。王師傅扶著他在院裡走走。”
自從告訴常二這小子雯兒罪不至死後,他這傷就好得快了起來。
今日天氣不錯,整日悶在屋子裡也不好,便在院子裡擺了個藤椅曬太陽。
因著他這傷,所以隻能趴著。
崔四嘴損,“你這模樣像隻大□□。”
常二抬手要打他,崔四靈活地往邊上一跳,常二的傷還沒好利索,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看見沈魚幾人出來,他委屈巴巴地膏狀,“掌櫃,崔四欺負我。”
崔四叫嚷起來,“你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告狀呢!”
常二衝他做了個鬼臉,“就要告狀!”
沈魚抿唇一笑,這兩人真是越來越幼稚了!連虎子與小石頭都不如。
有這兩人打岔,沈記連日來陰沉的氣氛一掃而空。
常二問沈魚,“掌櫃,案子什麼時候能破?”
一輪金日掛在天邊,斜射下許多道光柱,照在眼睛上有些刺眼,沈魚伸手擋了擋,“快了。”
與此同時的大理寺,江硯白接到一樁報案。
“蘇賢與他那小妾還有剛滿百天的孩子,全部中毒而死。”而報案之人不是彆人,正是蘇姨娘。
她是來報案的,也是來自首的。
蘇姨娘爽快地承認,竇庚與蘇家三口都是她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