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靳南楓低頭急急忙忙的將玉佩撿起來,靳奶奶走進來一看孫子的小手都劃開了,哪裡還管什麼勞什子的玉佩,帶著他又是洗手又是擦藥的忙活起來。
闖了禍,小靳南楓倒是知道怕了,他抿著嘴巴直掉眼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靳奶奶一看不成,連忙安慰道:“南南,彆怕,有奶奶在呢,你爸他不敢罵你。”
小靳南楓卻哭哭啼啼的說道:“爸爸知道我不乖,肯定就不喜歡我了。”
靳奶奶看著大孫子哭心都碎了,帶著他又去房間看了看,這才發現那塊玉佩硬的很,隻是磕破了一點皮,隨便用毛巾一擦就看不出什麼來了。
靳奶奶將玉佩原樣的放了回去,還安慰孫子說:“你看,玉佩沒破,咱把他放回去你爸就不知道了,走吧走吧,奶奶給你燉了雞蛋羹。”
小靳南楓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剛才他去撿玉佩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孩子小又說不出什麼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雞蛋羹給搶走了。
靳父回來之後果然沒有發現,還是一如既往的沉浸在那片不會結果的林子之中,連唯一的兒子也顧不上了,而這也就成了靳奶奶和小靳南楓的一個秘密,就像孩子們小時候的許多秘密一般,很快就消失在記憶之中,隻偶爾被兩個老人拿出來取笑感歎一番。
然後,就是漫長的葬禮,那種被絕望和悲哀覆蓋的傷心欲絕,周圍都是大人們的哭聲,是爺爺和奶奶的淚水,是村裡人的同情,是滿目的白色。
天上的雨水就像是不會斷絕似的,一直纏綿著這場葬禮,他站在父親的靈前不知所措,最後被爺爺奶奶摟在了懷中,他們說:“南南,彆怕,還有爺爺奶奶在。”
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靳南楓還是被那股子悲傷壓得喘不過起來,他一模臉頰卻發現滿是眼淚,曾經忘卻的痛苦似乎一夜之間再一次纏上了他。
靳南楓走到浴室,往自己的臉上使勁潑冷水,一直到徹底清醒過來,那種夢中帶來的戰栗和痛苦還是揮之不去,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竟有幾分厭惡的感覺。
這張臉集合了靳父和那個女人的長處,眉眼還算精致,又帶著幾分男孩子才有的張揚,在學校裡頭的時候十分受歡迎,後來他業務乾得好,其實也是托了這張臉的福。
靳南楓捂住額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最後才對自己說了一句:“已經過去了,人要往前看,我還有爺爺奶奶要照顧,我得讓他們活的開開心心的。”
把這話翻來覆去的念了好幾遍,靳南楓的情緒才算是好了一些,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想著這課所謂的生命之心到底是從何而來,又為什麼會放棄他的父親,反倒是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又為什麼沉寂了多年,直到現在才覺醒。
原本迷茫和自厭的情緒被趕走之後,靳南楓又成了那個自信而有目標的靳南楓了,如果說一開始他回家隻是想要陪伴老人,那現在就有一種繼承了父親遺誌的感覺。
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靳南楓掛了條毛巾就出門跑步,他也不往村裡頭的大路走,反倒是繞著月映山一邊跑一邊看。
月映山很大,卻不高,這是他們這一帶多丘陵的地貌決定的,在山腳下有一條小河流,水流不算多,但這些年來從未斷過,老人們都說那是因為月映山背後有個天然湖的緣故。
因為這些年上山的人少了,這邊的生態倒是恢複的不錯,偶爾還能看見野鴨在小河邊的草叢裡頭出出進進,一副旁若無人的架勢。
小河與月映山中間還有大片大片的荒地,如今長滿了雜草,看著就知道處理起來不容易,不過這時節開滿了野花,看著倒是也有幾分野趣。
當年靳父承包的範圍是包括這條小河在內的,也就是說這條河是月映山承包區域的天然屏障,小河所圍繞的月映山區域都是靳家的私產。
靳南楓順著小河跑步,一邊跑一邊心中規劃著,這幾天他已經做好了初步的計劃,但這會兒跑著心中又有不同的想法,農業投資是時間長回報風險大的行業,靳南楓想要回家,想要繼續月映山的開發,可不想跟他父親一樣賠本。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就提一提,很快就開始正文啦~~
今天杭州又發布了暴雨橙色預警,天南地北的你們是在忍受高溫,還是在雨中撒拉撒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