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頓·金伯利和褚振趕到現場的時候,三營士兵已經將那些越過邊界線的女人和孩子包圍起來。
能看得出,這些女人和孩子的生活狀況不佳,大部分人甚至連衣服都沒有,隻有極少數人攜帶了行李,東非人攜帶行李的方式也很有意思,不是背也不是提,而是用頭頂,這樣雖然能解放雙手,不過也普遍造成東非女人身高不足。
這裡要說明,東非實行一夫多妻製,男人一般不乾活,乾活的都是女人。
背包圍圈的女人和孩子神情惶恐,有人正在向荷槍實彈的聯盟士兵苦苦哀求,很多孩子也不知道是收到了驚嚇,還是肚子餓了,正在哇哇大哭,結果就是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放聲大哭,搞得哭聲震天,這要是被人聽到,還以為聯盟士兵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少校,她們之前都是居住在維多利亞湖畔的東非人,現在她們希望能回到維多利亞湖畔居住,她們不會給我們惹麻煩,給她們一塊土地,讓她們自生自滅就行——”帶隊的少尉排長麵帶不忍,看軍銜就知道,估計是剛剛從尼亞薩蘭陸軍學院畢業沒多久,還沒有經曆過戰爭的洗禮。
“維多利亞湖畔的土地都特麼被我們分完了,上哪兒找塊地安置她們?”佩頓·金伯利壓低聲音惡狠狠,真不是南部非洲軍人沒人性,南部非洲軍人的人性,隻在麵對南部非洲人時才有,麵對東非人——嗬嗬。
“總有還沒分完的,實在不行把她們安置在我們營地附近,反正我們也需要人幫我們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什麼的——”少尉的理由聽上去似乎很充分,不過和南部非洲的政策相抵觸。
南部非洲沒有非洲人,這一點是不能改變的。
“做夢!你們的衣服自己洗,飯自己做,衛生自己打掃,不要總想著把自己的工作推給彆人。”佩頓·金伯利果斷,小夥子思想要接受改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我記得我們送走她們的時候,給了她們足夠在其他地方安家的錢,那些錢呢?”褚振的態度和佩頓·金伯利一樣,請神容易送神難。
世界大戰期間,南部非洲軍隊和德軍在維多利亞湖周圍發生了激烈的戰鬥,當時居住在維多利亞湖周圍的人們為了躲避戰爭紛紛出逃,維多利亞湖周圍十室九空。
南部非洲軍隊消滅德軍之後,那些逃避戰爭的非洲人試圖返回維多利亞湖,卻被南部非洲軍隊拒絕,留在維多利亞湖周邊沒有逃走的非洲人,也全部被南部非洲軍隊遷走。
這裡的“遷”,肯定存在一部分強製行為,不過每一個離開維多利亞湖的非洲人,南部非洲軍隊都按照聯邦政府的規定給予一部分現金補貼,數字大概是每個人十蘭特左右,這些錢雖然不多,但也足夠那些非洲人在其他地方安家。
彆看南部非洲的土地很貴,實際上在南部非洲周邊,土地的價格還是非常便宜的,例如東非,一英畝土地也就一蘭特左右,東非家庭,一家人十幾口很正常,一百蘭特,足夠在東非其他地區購買一百英畝土地。
“要麼是花光了,要麼是被人搶走了,反正錢已經沒了。”少尉一臉無奈,不管是花光了,還是被搶走了,都和南部非洲沒有任何關係。
這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哭聲再次大作,佩頓·金伯利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感覺這聲音比炮聲更恐怖。
“有沒有領頭的,叫過來——”佩頓·金伯利不會直接出麵,這方麵是有教訓的,貿然出麵的話,想想被麥克萊爾叛軍扣押的開普州官員。
少尉領命而去,過一會兒帶回來兩個骨瘦嶙峋的老人。
“先生,下午好——”老人按照麵對英國人的規矩恭恭敬敬行禮,還想趴下來親吻佩頓·金伯利的鞋子,把佩頓·金伯利嚇了一跳。
“不用這樣,站起來好好說話,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佩頓·金伯利受不了這種禮節,尼瑪下跪就已經夠侮辱人了,趴下來親鞋子算什麼——
“我們希望返回家園——”老人看向佩頓·金伯利的目光充滿希望。
“誰讓你們回來的?”佩頓·金伯利不為所動,沒有大家哪來得小家。
“沒有人,我們實在是無處可去,種植園的老爺們需要青壯勞動力,不需要我們這些沒用的家夥——”老人麵帶愁苦,東非的種植園主,比南部非洲的種植園主更可惡。
南部非洲的種植園主,雇傭非洲人工作是要支付薪水的,雖然薪水低了點,但是從來不拖欠,也不會無緣無故克扣。
東非種植園主就彆提薪水了,能給吃飽飯就不錯,其他方麵不用想。
佩頓·金伯利很想把這些人直接趕走,可是看著眼前潸然淚下的老人,再聽聽遠處一陣高過一陣的哭聲,佩頓·金伯利真的下不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