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翔太是因為在東京帝國大學讀書,所以才逃過兵役沒有上戰場。
不過現在情況不妙,前幾天山口翔太聽說日本軍部前往東京帝國大學動員學生們參軍,很明顯情況已經達到非常嚴重的地步了,要不然日本政府不會涸澤而漁。
動員東京帝國大學的學生參軍,這簡直是飲鴆止渴。
不過和其他地方相比,日本本土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據說在日本的海外領土,正在上中學的學生,以及白發蒼蒼的老人都已經參軍,很多女人也被征召,她們的職業這裡不能寫。
隻要想起某一天,惠子也可能被征召參軍,山口翔太內心就充滿怒火。
“我已經聯係了正在西貢的同學,過幾天我們就去西貢,然後想辦法前往南部非洲——”山口翔太決定離開日本,這不是逃跑,而是掙紮求生。
南部非洲以華人為主,所以山口翔太在選擇目的地時甚至都沒有考慮過歐洲國家或者是美國,而是直接把目的地鎖定在南部非洲。
當然這並不容易,因為南部非洲並不接納日本人,這一點連惠子都知道。
“可我們是日本人,南部非洲不會接納的——”惠子眼神一瞬間比燭光都亮,然後又暗淡下來。
南部非洲和日本的關係很惡劣,不僅僅是不接納日本移民,甚至都不跟日本進行貿易,哪怕日本政府多次哀求,南部非洲也沒有向日本出售過哪怕一公斤鐵礦石,或者一升汽油。
不過很多日本人都知道,南部非洲是全世界最發達的國家。
尤其是那些有機會出國的日本人,他們早就通過南部非洲暢銷全世界的電影,了解到南部非洲的繁華和富足。
山口翔太和惠子之前從來沒有離開過日本,不過他們通過東京帝國大學的內部教育片,同樣對南部非洲有著非常深入的了解。
南部非洲電影,在日本國內沒有公開上映的機會。
東京帝國大學可以在內部小範圍放映,畢竟要對付敵人,首先就要了解敵人。
“沒關係,隻要我們不說日語就行了。”山口翔太有信心,他和惠子都會漢語,而且還很熟練。
在日本,尤其是上流社會,學習漢語是基礎教育之一,因為不會漢語,連日本的文獻古籍都看不懂。
山口翔太的父母都是出身上流社會,所以山口翔太有機會學習漢語,父母因為意外去世後,教育惠子學習漢語的任務就由山口翔太負責,他每天都會給惠子留下家庭作業,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山口翔太和惠子會儘可能使用漢語交流。
“這樣就可以嗎——”惠子一臉期待,她喜歡電影裡,南部非洲女孩那些漂亮的小裙子,也喜歡電影裡一到晚上就燈火通明的城市,更喜歡那些五彩斑斕的可愛玩具。
可惜以上這些,都隻存在於電影,以及惠子的夢裡。
“我們總得試一試,不努力過怎麼能放棄呢——”山口翔太決心大,和日本相比,南部非洲就是天堂。
天亮之後,街道上的遊行隊伍已經消失,昨天晚上徹夜狂歡的女人們表情憔悴,她們要去工廠裡工作。
街道上的警察明顯多了很多,他們看向行人的眼神充滿戒備,這更堅定了山口翔太的判斷。
根本沒有所謂的勝利,多半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失敗。
即便上一次東京遭到空襲,那些警察的表情都沒有現在這麼嚴峻過。
“請為正在前線作戰的勇士們貢獻一份力量吧,他們需要我們的支持,一切為了帝國,非常感謝——”街角有幾個女孩抱著募捐箱在募捐,可是行人少有回應,這樣的募捐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普通民眾也沒有多餘的錢支援前線。
嗬,一切為了帝國——是為了帝國的統治階層吧——
山口翔太忍不住腹誹,快步走過那幾名熱情的女孩。
學校裡氣氛同樣凝重,能進入東京帝國大學讀書的都是聰明人,多少都有自己的分辨力。
當然也有對勝利消息深信不疑的狂熱者。
“米國太平洋艦隊已經被我們全殲,南部非洲就算再強大,在我們戰無不勝的聯合艦隊麵前也隻能俯首稱臣,大日本帝國已經成為全世界最強大的國家之一,我們和德意誌才是未來世界的主宰——”
一名叫鬆下真的學生口沫四濺,臉色漲得通紅,正在和身邊的同學大聲分辯。
“怎麼可能呢,你仔細看報紙了嗎?一個月前戰鬥還發生在柔佛,現在戰鬥爆發在哥打巴魯,如果聯合艦隊戰無不勝,那麼為什麼戰場距離我們越來越近?”理智的同學忍不住反擊,要理智愛國啊同學。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是在質疑聯合艦隊的強大嗎?如果你在戰場上,恐怕等不到戰鬥爆發就會逃跑吧——”鬆下真馬上就一頂大帽子扣過來。
“我不是質疑聯合艦隊的強大,我質疑的是軍費分配不公,如果我們能將更多的資源傾斜到陸軍上,那麼我們應該已經攻占樟宜海軍基地了吧——”理智的同學很聰明,馬上就把敵我矛盾轉移為內部矛盾。
山口翔太不參與爭論,他像自己的好友山一郎使了個眼色,悄悄走到無人的角落處。
等山一郎過來,山口翔太滿懷期待。
“搞到船票了嗎?”
要去西貢沒船票可不行,總不能遊過去。
“沒有,不過我們可以以參軍的名義去西貢。”山一郎表情難過,東京帝國大學的學生也不是無所不能。
“不行,我不能把惠子一個人留下。”山口翔太搖頭,惠子就是山口翔太的一切。
“還有一個辦法,我們可以乘坐法國人的船去西貢,不過需要一大筆錢——”山一郎情緒低落,現在也就隻有法國人的船,不會遭到盟軍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