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嶽無所謂,身處戰地還有烤羊肉吃就不錯了,最起碼不用吃難以下咽的午餐肉。
“那是因為你沒有感受過身為日本人的痛苦。”彭嶽用剪刀將烤糊的部位剪掉,味道異常鮮美。
收音機裡突然傳來蹩腳的英語,大概意思是明天盟軍炮兵要轟擊的區域內,有大約五千平民,其中包括一千白人。
“等我們打到東京,最好同樣使用這種攻擊方式。”福克斯麵無表情,這都是債,日本人遲早要還的。
彭嶽不說話,小鬼子太卑鄙了,把小胡子對聖彼得堡的態度,用在日本人身上更合適。
盟軍並沒有受到日本人的影響,第二天早上九點,準時向通報區域進行炮擊。
炮擊強度和昨天差不多,打一會停一會,炮兵和火炮都得休息。
彭嶽和福克斯已經抵達出發陣地,準備炮擊停止後,繼續發動試探性進攻。
大概是昨天的炮擊給日本人造成的損失太大,炮擊區域內的日軍主力早早撤離,隻留下一些警戒部隊。
炮擊剛開始的時候,有平民衝出炮擊區域,向彭嶽和福克斯所在的出發陣地跑過來。
很快這些人就被從背後擊倒。
彭嶽和福克斯同時沉默,這肯定是日本開槍,日本人就是要拉著西貢人一起死。
幾架戰鬥機從出發陣地上空掠過,緊跟著是數量眾多的轟炸機,盟軍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獲得西貢的製空權,轟炸機就算沒有戰鬥機護航也來去自如。
更遠處的入海口附近,有盟軍的驅逐艦在巡弋,不管任何船隻,隻要試圖離開西貢就會被擊沉,關島戰役之後,日本聯合艦隊已經從東南亞海域消失,直接退回到日本海。
“彭嶽少校,你們今天的任務不再是試探性進攻,占領敵人陣地之後,就地組織防禦,小心日本人的狙擊手。”耳機裡傳來最新命令,彭嶽精神大振。
這就對了,得給日本人反擊的機會,才有機會消滅更多日本人。
下午炮擊才停止,吃飽喝足,順便養足了精神的盟軍官兵出發,繼續向西貢河出發。
八月份的西貢正處於雨季期間,道路條件極其糟糕,每天都會下雨,昨天的彈坑內已經有了大量積水,被炮彈掀起的泥土,將整個陣地變成一個大泥坑。
泥坑裡還有因為各種原因沒有爆炸的炮彈,這些炮彈都已經安裝引信,處於極度不穩定狀態,隨時都可能爆炸。
部隊推進的速度並不快,一些坦克前麵安裝了跟推土機一樣的鏟刀,隨時用來平整道路。
呯——
日本人的生命力確實是很頑強,依然有日軍士兵躲在廢墟裡向盟軍打冷槍。
轟——
彭嶽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對所有可能躲藏日軍射手的位置進行反複射擊。
傷亡也隨之發生。
福克斯被日軍士兵的冷槍擊中,幸好中彈部位不是要害,三八步槍的穿透力很強,威力卻不大,子彈從福克斯的肩部穿過去,休息個把月還可以重返戰場。
塔塔嗒——
坦克上的機槍也在開火,效果並不好,根本不知道日本人躲藏的位置,隻能起到威懾作用。
一個平民從道路旁的一棟廢墟內爬出來,身上還流著血,向躲在坦克後麵的盟軍士兵求救。
“回去,回到你剛才的位置上,彆出來——”
好幾名士兵同時提醒,各種語言都有。
還有人悄悄舉槍,懷疑是日軍士兵偽裝的。
日本人曾經偽裝成平民,接近盟軍官兵發起突襲,這都是生命總結的經驗教訓。
“求求你們,幫幫我——”受傷的平民是白人,他的一條腿被炸斷,腹部也在流血,這種程度的傷情,必須送到野戰醫院接受治療。
身處戰地,就算南部非洲軍隊有比較完善的醫療資源,也肯定是有限的。
有些默認成俗的潛規則,軍隊不會把寶貴的醫療資源用在平民身上。
即便這個平民是白人。
“留在那兒,彆說話,保存體力——”胳膊上帶著紅十字袖章的醫療兵扯著嗓子提醒,不敢把身體暴露出來。
呯——
日軍狙擊手再次開槍,這一次終於被彭嶽發現。
狡猾的日軍狙擊手,躲在一棟房屋的閣樓上,這棟房屋並沒有完全垮塌,雜亂的環境給了狙擊手最好的保護。
彭嶽調整炮塔,直接一炮轟過去,將唯一立著的牆徹底擊垮。
十幾名士兵圍過去,先用一堆手榴彈招呼,再把奄奄一息的狙擊手從廢墟裡拖出來,一名士兵掄起槍托,重重一槍托砸在狙擊手腦袋上。
狙擊手痛苦呻吟,血流滿麵,一位軍士長掏出手槍,對準日軍狙擊手的頭部連開三槍,周圍的士兵表情冷漠,沒有喜悅,更沒有憐憫。
戰爭把人都逼瘋了。
士兵展開行動的時候,醫療兵向受傷的平民衝過去,檢查傷情。
情況很糟糕,被炸斷的大腿其實並不致命,真正要命的是腹部的傷口。
醫療兵的條件有限,無法檢查腹部的受創情況,先來一劑止痛針,最起碼能幫助傷員緩解痛苦。
傷員毫無反應,呼吸逐漸微弱。
醫療兵放棄搶救,跪在屍體旁邊好半天都沒站起來。
這時又開始下雨,豆大的雨滴從淅淅瀝瀝,十幾秒鐘就變成漂泊大雨,地上的血跡被雨水帶走,流入附近的彈坑,就像一條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