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跟英國一樣,羅斯福的成功之處不在於他幾次連任總統,而在於羅斯福執政的那些年,美國政府的政策難得的保持了一貫的連續性,這才有了美國這十幾年的跨越式進步。
現在到了杜魯門時代,美國政府的控製力大幅下降,羅克也不確定美國對南部非洲的友好,還能持續多長時間。
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即便是羅斯福時代,美國隻要有機會,也會毫不猶豫的對南部非洲下手。
“美國現在的情況很嚴重,如果我們推波助瀾,美國的矛盾將會進一步激化,這是否能讓我們和美國的競爭中,拿到絕對優勢?”蓋文野心大,這種可能羅克都沒設想過。
不過回頭想想,這種可能性的確是很大。
另一個時空,美國在二戰後一家獨大,冷戰格局其實也有美國背後推波助瀾的因素,俄羅斯的實力,跟美國的差距還是挺明顯的,美國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挾洋自重。
說白了就是繼德國之後,將俄羅斯塑造成歐洲最大的威脅來源,以強化歐洲國家對美國的依賴性,這樣美國就能最大程度綁架歐洲國家,組成利益共同體。
這個時空有南部非洲,美國對歐洲的影響力大幅削弱,南部非洲如果全力以赴,能不能將美國的影響力,摒棄在歐洲之外?
羅克的心劇烈跳動起來,他從沒有設想過這種可能。
“你想怎麼做?”不管未來怎樣,羅克都是要退休的,接下來就算算計美國,也是蓋文主導。
“如果我們阻止美國涉足歐洲國家的重建,那麼後果難以預料;但如果我們將一部分利益讓給美國,那麼因為這部分利益的分配,就會引發爭議。”蓋文懂得將欲取之,必先與之的道理。
這也對。
不給美國企業任何機會的話,那麼美國資本就會聯合起來跟南部非洲資本競爭,客觀上反而幫助了美國資本內部達成一致,杜魯門多半也樂開懷。
將一部分利益讓給美國,相當於兩桃殺三士,資本貪婪的本性會徹底爆發,外部矛盾轉化為內部矛盾,美國人會打破頭。
“我之前已經給杜魯門下了一些藥,分量估計還不太足,你接下來可以加大藥量,誰會嫌棄自己的權力太大呢——”羅克安全讚成,他的本意隻是想挑起美國政府和美國資本的矛盾,沒想到蓋文更進一步。
美國這樣的國家,不可能是鐵板一塊,內部矛盾是很尖銳的,隻看是否懂得合理利用。
堡壘都是從內部擊破的,要擊敗美國這樣的國家,外來壓力不僅沒效果,搞不好還會起反作用,得讓美國人自己先亂起來才行。
遠的領域先不說,美國石油行業,洛克菲勒雖然一家獨大,內部也是有競爭的,1911年洛克菲勒分拆後,分裂成多個石油公司,這些石油公司彼此之間難道就沒有競爭嗎?
不僅有,而且還更激烈,以前是各自占山為王,現在是成王敗寇,競爭更激烈了。
這也就是沒到生死關頭,洛克菲勒分拆的那些企業,勉強還能保持默契。
真到了自顧不暇的程度,死道友不死貧道吧。
“明白了!”蓋文信心十足,南部非洲跟美國不是比爛,製度上的碾壓。
美國跟歐洲國家是比爛,南部非洲從一開始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披著資本主義的皮,內在是國家主義的骨,在對外競爭上,南部非洲企業從來不是單打獨鬥,而是以一個整體出現,這樣自然就能在局部形成優勢,各個擊破。
美國資本雖然也有優勢,但都是相對於歐洲國家來說,羅斯福時代美國政府以凱恩斯主義為理論基礎,帶領美國走出大蕭條,現在美國資本主義又重新抬頭,凱恩斯主義被拋棄,這是自尋死路。
南部非洲模式本質上也是凱恩斯主義,但是給與資本更大的自由度,聯邦政府對經濟的乾預控製在一定程度上,不會過度死板,又不失靈活,這是美國和歐洲國家做不到的。
對於資本來說,政府的乾涉肯定是越小越好。
資本也是有自身局限性的,對利益的追逐往放大資本的貪婪,整體格局上的缺乏,導致資本先天不足。
美國這種模式,要到資本發展到一定程度上才會暴露。
現在這個過程被提前了。
和羅克一樣,蓋文還是以南部非洲的鐵路係統為突破口,向杜魯門展示國家主義的優越性。
“聯邦政府接手鐵路係統後,鐵路係統其實一直是賠錢的,再過去的二十年裡,南部非洲鐵路的客運票價沒有任何上漲,一直維持在二十年前的程度。”蓋文的話讓杜魯門很驚訝,這樣做圖什麼呢。
大蕭條期間,美國政府也進行了很多基礎建設投資,起到了一部分正麵作用。
但是很快,因為運用負擔太大,這些基礎建設工程就被美國政府重新交由私人資本運營。
蓋文並沒有向杜魯門解釋,客運的虧損,通過貨運會有一定程度的彌補。
再加上其他方麵的利潤,其實賠的也不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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