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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0號,羅克乘坐諾曼底號戰列艦改裝的遊輪“羅德斯”號抵達開普敦。
時間是一個輪回,47年前的11月30號,羅克穿越到這個時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開普敦的天空。
整整47年,近半個世紀,羅克也從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變成現在的退休老頭。
開普敦碼頭依然熱鬨非凡,世界大戰這幾年,地中海作為戰區,安全上得不到保障,很多航行在歐亞之間的商船選擇繞過非洲,開普敦因此受益巨大,繁華更勝以往。
羅克抵達開普敦的時候沒有通知任何人,“羅德斯”號停泊在開普敦外海,羅克乘坐小船進入港口。
不低調不行,前麵還有很多船排隊等著進港呢,羅克雖然能插隊,也不願意破壞規則,退休老頭的時間不值錢。
調職約翰內斯堡之後,羅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開普敦了。
碼頭上居然還有人用小把戲騙錢,幾個印度人用不太標準的英語招攬生意,旁邊不遠處兩名巡警貌似正在聊天,並沒有關注這裡。
羅克一笑而過,沒有停留。
這種小把戲的生命力果然很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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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山酒吧還在,樣子卻不是以前的樣子了,裝修風格很現代,羅克的車沒停,快速駛過。
羅克在米爾大街的房子改造成了博物館,一群開普敦的小學生排成整齊的隊伍,在老師的帶領下正在參觀,大塊頭變成雕塑,用它最喜歡的姿勢,盤臥在羅克的雕塑腳邊。
羅克坐在椅子上,一隻腳搭在大塊頭的身上,手裡端著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米爾大街真的變成了警察街,這幾十年開普敦警察局搬過三次家,最後一次遷到米爾大街。
“要不要進去看一看?”阿爾文對羅克的經曆還是很好奇的,這裡是羅克和菲麗絲定情的地方。
“不了,我有時候會在夢裡回到這裡。”羅克還是有點遺憾的,如果還能重來一次,羅克應該能做得更好。
當然也可能更壞。
開普敦這邊的反應速度比德蘭士瓦和尼亞薩蘭差一些,羅克人都快到橡樹鎮了,開普州政府和開普敦市政府的人才追上來。
“讓他們回去吧,我是來度假的,不是來視察工作。”羅克不見人,對開普州的工作不太滿意。
1899年那會兒,開普敦是南部非洲最繁華的城市,現在在南部非洲的排名已經跌落到前十以外。
跟中部三強相比,開普在很多方麵都更保守,更傳統,這裡曾經是布爾人的大本營,後來成為英裔南部非洲人的聚集區,華人的到來並沒有給開普敦帶來太多改變。
橡樹鎮的變化也不大,鎮子周圍依然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葡萄園,整個鎮都被橡樹環繞,這裡生產的葡萄酒成為開普敦最著名的特產,暢銷全世界。
整個南部非洲,橡樹鎮是退休將軍們最喜歡的城市,很多華裔將軍在退休之後都會選擇回到橡樹鎮定居,對他們來說,橡樹鎮就是他們的根。
橡樹鎮的鎮長董勳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大戰結束後以少將軍銜退休,他同時還兼任開普州葡萄酒協會會長,羅克的老部下。
跟老夥計們在一起,羅克還是很高興的,他直接來到橡樹酒吧,這裡還是老樣子。
真的是老樣子,羅克甚至感覺連地板都沒有更換過。
兔女郎們依然花枝招展,K2還是膀大腰圓,調酒的小哥還叫亨利,他是老亨利的孫子。
老亨利現在是酒吧的經理,他理所當然遭到羅克的嘲笑。
“這都幾十年了,你居然還是酒吧經理,真沒出息!”羅克記得他和英軍軍官拚酒的時候,亨利幫他做過弊。
按說這麼機靈的人,不應該一直待在酒吧經理的位置上。
“勳爵,老亨利沒有多大本事,隻能幫你看家——”老亨利的話差點把羅克整破防。
“勳爵,彆聽這老家夥賣慘,他現在可是開普最大的奸商,開普州出口的葡萄酒,每十瓶,就有一瓶是這家夥的酒廠生產的。”董勳跟老亨利也是老朋友,毫不留情揭底。
羅克驚訝,真沒看出來,你個濃眉大眼的家夥,居然是個奸商——
還是開普最大的奸商!
羅克不知道老亨利都是做了什麼事,才得到這樣的評價。
“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從外麵購買葡萄酒,貼上橡樹鎮生產的商標對外出售,不是你的主意嗎?”老亨利很生氣,這倆一丘之貉。
也對。
橡樹鎮的葡萄酒都賣到全世界去了,產量低不了,以橡樹鎮本地的葡萄園規模來說,多半是無法支撐起這個銷量的。
所以貼牌也就可以理解了,21世紀的人們不也這麼做麼。
“我那是怕無酒出售影響到我們橡樹鎮的聲譽,你這老家夥才是以次充好的罪魁禍首。”董勳的話把羅克嚇一跳,伱們這樣過分了啊。
貼牌生產沒問題。
以次充好問題就太大了。
“質量還是有保證的——”老亨利笑眯眯的樣子,就像偷雞得手的老狐狸。
橡樹鎮的葡萄酒也是分等級的,不同等級的葡萄酒,售價肯定不一樣。
銷售的區域也不一樣。
最好的葡萄酒肯定留在南部非洲出售,次一點的葡萄酒銷往歐洲,再次一點賣到美國去,最差的銷往俄羅斯。
反正俄羅斯不產葡萄,那幫俄羅斯人也沒吃過什麼好豬肉。
不過俄羅斯人有錢是真的,最慷慨的客戶就來自俄羅斯,那錢花起來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
“羅爺在哪兒?是羅爺到了嗎?”門外傳來羅一的聲音,這老家夥還活著呢,身體還不錯。
跟那位屢次傳出死訊,卻活了很多年的博士一樣,羅一的身體早年虧損太多,這些年屢次病危,多虧南部非洲的醫療水平跟當年相比有了巨大提高,羅一才能堅持到現在。
羅一的年齡跟羅克差不多,人卻比羅克看上去老多了,這老家夥現在也是一個龐大家族的老祖宗了,再也不用擔心死後沒人給他上墳。
“我剛才在碼頭,看到你的徒子徒孫了——”羅克見到羅一之後就打趣,回想當年一起坑人的日子,曆曆在目。
“哈哈哈哈,羅爺,我們都是你的徒子徒孫。”羅一拄著拐杖,旁邊還有兩個年輕人攙扶。
羅克主動把羅一接過來,在自己身邊坐下,兩個年輕人被阿爾文叫走,讓羅克和老夥計們自己玩。
到酒吧怎麼能不喝酒呢,羅一剛坐下就叫囂:“小亨利,給我來一杯深水炸彈!”
小亨利表情為難,看老亨利點頭後,才給羅一倒酒。
“少加點冰,你這小家夥就跟你爺爺一樣奸詐,每一次賣給我的酒,冰總是比酒多。”羅一看樣子也是酒吧的常客。
老亨利就哭笑不得,主動向羅克解釋:“羅爺的身體不好,醫生不讓羅爺喝酒。”
“人們都不喝酒了,你這老家夥吃什麼?”羅一沒好氣,都這把歲數了,居然還要被醫生管。
仔細想想人這輩子挺悲哀的,小時候被父母管,長大了被老板管,老了被醫生管,一輩子都在約束中度過。
“還是應該聽醫生的話,我還想再過十年,我們這幫老家夥,還能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呢。”羅克身體硬朗,估計再過20年也沒問題。
羅一不好說,隨時會噶的樣子。
南部非洲的水土還是很養人的,羅克的很多老朋友都七老八十了還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