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良久之下,謝無淵沉穩平靜的說出這兩字。
絲毫沒有表露出試探被拆穿後的尷尬和慌張。
中京七大家族,每個家族的底蘊都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匹及。
身為謝家這年輕一代的大少爺,謝無淵從小就表現出了不符合同齡人的沉穩。
他很優秀。
但就是這樣優秀的他,其實在七大家族年輕一輩的子弟中來說。
隻處於中上遊位置。
比他優秀的人尚有,且還不止一個。
而這些天驕子弟中,席家大少席霽衍,仍舊能力壓他們屹立在頂端。
除了席家帶來的壓力外,更多的還是席霽衍本人帶來的壓迫。
席霽衍行事毫無章法,全憑他的心情。
撇開這點外,席霽衍這個人可以說是毫無瑕疵弱點可言。
他有著超高的智商,狠辣的手段,驕矜倨傲,永遠都高高在上。
很是優秀的一個天驕。
卻願意為了一個女人遠走越洲,一去就是四年。
而這個女人,眼下已經忘記了他。
他卻沒有預料中的暴跳如雷。
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把海聽若想得太重要。
海聽若於席霽衍而言,也不過是一個相對重要的女人罷了。
還不及時想想。
遠走越洲,也不過是越洲那邊需要肅整。
謝無淵有些想笑。
他也確實輕嗬出聲,“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向你澄清。”
“你對海聽若另眼相待,我才會去追求海聽若。”
他將這句無情又充滿了嘲諷的話語說了出來。
也許這才是最恰當的解釋。
用以解釋他這些年荒唐的不受控之舉。
在海聽若忘記席霽衍那一刻,謝無淵其實產生過一種錯亂感覺。
好像有什麼東西支離破碎了。
他的身體是從未感受過的輕鬆愜意。
他拒絕了時想想的提議。
他不想繼續和海聽若糾纏,繼續被那種無形的束縛感囚禁。
這讓他恐懼,他會失去自我。
席霽衍唇角噙著似笑非笑,“這就是你向我投誠的籌碼?”
謝無淵微噎。
被席霽衍看穿沒什麼可惱羞成怒。
可到底是有些麵上無光,謝無淵將眼鏡重新戴上,“抱歉,我為剛才的試探鄭重向你道歉。”
也就隻有席霽衍,能然他們這些天驕或言不由衷或誠心道歉了。
“謝無淵,這可不像你。”
他認識的謝無淵,儘管禮數周全從不越矩。
但謝無淵骨子裡清高著,這種主動投誠,還是以自黑自嘲的方式來進行投誠。
謝無淵的清高和自尊是不允許他做出這些舉動。
更遑論,從他嘴裡說出‘不敢’二字。
這世上,能讓謝無淵不敢的存在,少。
基於了解,乃至以前的接觸。
席霽衍一直都知道謝無淵不怕他。
這個清高的男人,即便外在形式上會給他充分的麵子。
在內心裡,謝無淵並不懼怕他。
那兩字不敢,說明了太多東西。
確實變了。
謝無淵一語雙關,“隨心所欲的活著不好嗎。”
“哦?”席霽衍挑起了唇角,尾音拉得老長。
有趣。
這話外音所指....
既是在編排他的為所欲為。
也是在闡述他想要隨心所欲的活著。
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