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翎發出了尖利的一聲驚叫,天葬台上的人聞聲看過來,臉上立刻泛起凶戾,揮舞著刀錘鐵鍁就向著這邊衝了過來!
“跑!”秦賜叫了一聲,轉頭就跑,其餘人嚇得連忙倉皇跟上,腳下是崎嶇不平的山石,跑了還沒有幾步遠,李紫翎和趙丹就都崴了腳,跌撞著摔趴在地。
周彬把趙丹拽起來背在身上,深一腳淺一腳地繼續奪路逃躥,李紫翎摔在地上沒人理會,驚慌得淒聲哭求:“彆扔下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沙柳!沙柳!你彆走,救救我——”
沙柳並沒有跑出多遠,就在李紫翎的前方,正被石頭絆倒在地,爬了半天沒能爬起來,李紫翎身長胳膊長,一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褲腿,任憑沙柳怎麼掙紮都無法甩脫。
“紫翎你放開我——”沙柳臉色刷白。
“我不——你帶我一起——咱們是好朋友,你不能拋下我,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李紫翎的哭叫到了後麵竟顯得淒厲又凶狠。
兩個人正糾纏成一團,忽見視線裡邁進來兩條長腿,沒等抬頭看清是誰,已是被這人一手一個拎著後脖領從地上拔了起來。
“塑料姐妹花,hum?”柯尋揚了揚眉尖,重新往前頭跑了。
沙柳和李紫翎不敢再耽擱,顯然柯尋不會再回頭第二次。
生死關頭,人的潛力是巨大的,李紫翎強忍著崴傷的腳痛,硬是一步一拐地跟了上去,所幸天葬台離眾人避身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一時半會兒那幾人並沒有追上來。
眾人倉皇跑了十來分鐘,周彬背著趙丹已經力竭,回頭看了看,見似乎已經甩掉了那幾人,就停下腳把趙丹放了下來。
“咱們快走吧,”趙丹哭道,“太可怕了,就是天葬而已,沒什麼可看的,走吧,行嗎?”
周彬摁了摁她的肩膀:“沒事了,那些人不追了,你歇歇,腳還疼嗎?讓秦醫生幫你看看。”
等了片刻,眾人陸續跑到了麵前,最後是李紫翎和沙柳,卻不見柯尋、衛東和牧懌然三人。
“他們去哪兒了?”周彬問沙柳。
沙柳喘著,指了指身後:“我看見他們往峰頭的另一邊繞過去了,離天葬台並不遠,不知道是想避開那些人還是想把他們引開。”
周彬望著天葬台的方向看了一陣,轉頭問秦賜:“秦醫生,你說,這個天葬台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秦賜搖頭:“我暫時想不出什麼。”
周彬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覺得很可能有。那個牧懌然不簡單,不會做無的放矢的事,他既然要來這兒,肯定是有他的用意,關鍵點也許就在天葬台上,你沒看他就連逃跑都不肯離那兒遠些嗎?說不定繞來繞去,把那些人引開,他正可以趁虛而入,借機上到天葬台上去。”
秦賜看向他:“那麼你的意思呢?”
周彬眼裡閃過異彩:“聯想一下我們剛才說到的祭器,什麼人油人腦人膽人血,什麼頭顱心臟胳膊頭發腿,還有什麼頭蓋骨碗,這些東西你們覺得能從哪兒弄到?”
沙柳一驚:“你的意思是……天葬台上的屍體,可以提供這些東西?”
“顯然就是這樣,否則牧懌然為什麼會來這兒?”周彬篤定地說道,“那個衛東還說了一句,說是他們問到了村子裡的人,有人給他們指向了北邊——這明顯就是一個任務提示,說明我們需要的東西就在這裡,我們需要什麼?當然是祭品!而這裡有什麼?隻有那具屍體,屍體可以提供給我們一切想要的祭品,我們必須想辦法去弄來!”
“可那些人那麼凶,我們要怎麼弄?”趙丹擔心不已,“他們手上有刀和工具,咱們空手根本不是對手。”
“但咱們人多,”周彬咬了咬牙,“我有個主意。”
柯尋衛東跟著牧懌然繞過峰頭,沿著一麵陡峭山壁小心地下行。
在嶙峋的怪石間繞了一陣,終於看到了一塊山凹。
“大佬,咱歇歇吧,我真沒勁兒了……”衛東粗喘著扶著腰。
“你這身子骨八歲的時候被掏空後就沒補回來過。”柯尋說。
“我能跟你比嗎?上學時候你們三天兩頭扛著練三鐵的大漢們操場上跑圈,我特麼脖子上扛個腦袋都覺得累。”衛東說。
牧懌然沒有理會這兩個一向靠逗貧解決恐懼/緊張/壓力/尷尬/疲勞的二貨,隻淡淡說了一句:“在這兒等。”就自己往前頭繼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