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牧懌然認同。
“最惡心的是重新回到一對一,不管咱們兩個誰對上大塊頭,勝率恐怕都難說。”柯尋嘴角微微翹著,帶上了幾分壞,像個邪惡的小鉤子。
牧懌然的目光被這小鉤子牽去了一瞬間的注意力,隨即麵無表情地挪開。
“所以我的意思是,抓住時機,除掉後患。”柯尋指了指已經占據上風的大塊頭,“趁他做出最後一擊,我繞正麵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從後麵直接襲擊他。”
說到這兒,轉頭繼續勾著唇角看向牧懌然:“能做到一擊KO嗎?你不能的話就換我來,你去正麵,我去背後。”
“顧好你自己。”牧懌然冷冷看他一眼,轉而邁步向著場中走去。
柯尋和他兵分兩路,繞了半圈,走到大塊頭的正麵方向,並隨著大塊頭在場上的動作跟著不斷地變換方向。
精壯漢子已經漸漸招架不住大塊頭的重拳,但仍然在拚儘全力地進攻,就像是鬥紅了眼的雞,滿身是血,皮開肉綻,仍然瘋狂地想要殺死對方。
終於,大塊頭的一記重拳當胸砸到,就聽得“砰哢”一聲響,似是胸骨斷裂的聲音,精壯漢子一聲慘叫被揍得向後飛了出去。
大塊頭並不停歇,又追了幾步上去再次揮起重拳,想要將之徹底打得斷氣兒,忽覺眼前一花,緊接著臉上一陣巨痛,又是“砰”地一聲,整個人被什麼硬物撞得猛然後仰,踉蹌著退了好幾步。
沒等看清麵前的人,又覺從身後突地伸過來一根人類的手指,重重地摁在了頸前,正要橫肘後擊以圖擺脫,卻是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暈倒在地。
柯尋一手揉著膝蓋一手衝牧懌然豎了豎拇指:“這小子真是硬朗,臉都硬得跟塊石頭似的,這一下子磕得我,膝蓋骨差點碎了。”
場上的這一番突變隻發生在一瞬間,大塊頭的倒下讓圍觀的巨牛們猝不及防,場外靜了片刻,緊接著牛們發出了一片驚呼,似乎還夾著喝彩。
柯尋和牧懌然的配合相當漂亮利落,這似乎為巨牛們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它們並不急於進行下一場,而是七嘴八舌地討論了很久,最終由牛家農場的管理員把柯尋和牧懌然重新弄回場下,並丟回了農舍中。
衛東秦賜和朱浩文走過來,三人剛才從窗前看到了場上發生的一切。
“差點被你們嚇死!”衛東後怕不已地拍著胸口,“這他媽是把你們當鬥狗了!不死不休啊!”
“不過牛們為什麼會放你們兩個回來,董棟呢?”朱浩文回頭看了眼窗外,見此刻被放上場去的,正是董棟。
“我還以為,它們會留你們兩個一直戰鬥。”秦賜也有所疑慮。
“我想,它們可能有了什麼新的想法。”牧懌然冷冷地望向窗外,“剛才它們似乎討論過。”
窗外的董棟已經被迫走向了場中,和他對戰的,也是一名強壯的男子。兩個人很快打成了一團,你來我往,一時間不分高低,董棟挨了幾拳,他的對手也沒有被他放過,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赤手肉搏,直白,血腥,殘酷,獸性。
由於兩個人幾乎不分伯仲,這一架打了有十幾分鐘,最終董棟以微弱的優勢勝出,他的對手,被他用胳膊勒住頸子,活活勒死在當場。
農舍的每一個隔間裡都在喧鬨,所有的人類都在隔窗望著外麵的同類相殘,有驚呼的,有叫好的,有怒罵的,也有笑鬨的。
董棟被暫時拎下了場,接下來上場的是另外兩個人類。
就這麼一輪又一輪地比鬥下去,所有被拎來的人類兩兩捉對廝殺,每輪剩下一個,而後所有剩下的人再次進行第二輪捉對廝殺,如此這般,直至到了後半夜,所有的廝殺完畢,最終隻有一個人類,傷痕累累地活了下來。
活下來的,不是董棟。
在董棟的屍體被拋入屠宰室之前,畫外人們就已經不再向著窗外看,今夜噩夢一樣的所見,讓每個人都不想再說話,隻各居一隅,閉目靜坐。
巨牛們收了場子,並沒有就此散去,而是擺下桌椅碗碟,喝酒吃夜宵。
朱浩文睜開眼向著窗外看了看,然後看到了桌麵上清燉的大塊頭,和紅燒的董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