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懌然的這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包括已經絕望的米薇。
“從昨晚柯尋的觀察來看,辛蓓蓓是被兩種力量製約的,首先是她自己的影子, 其次是遏製在她脖間的無形人。”牧懌然的聲音在極安靜的大廳中有著輕微的回響。
每個人都全神貫注, 隻有柯尋開了個小差兒:他叫自己的名字還真好聽。
牧懌然繼續說:“之前大家分析過,這兩種力量如果共同進行,恐怕很難做到和諧統一。另外, 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這股力量為什麼要借助屋內的人來開窗戶?既然對方如此強大,那麼開門開窗應該都不在話下。”
石震東說:“窗戶是從屋內插銷的,外麵的人恐怕無法打開。”
“可是,葉寧晨一又是怎麼死的呢?”牧懌然對自己的紫色房間十分了解,“我們的臥室始終關嚴著窗戶, 從不曾打開過。”
這個問題大家倒是沒有想過, 之前賀宇和張天瑋住在一個房間, 他們之中有一個被畫迷惑的人,就像辛蓓蓓一樣給對方打開了窗戶, 所以才會放“那個東西”進屋。
但是紫色房間並沒有開窗,葉寧晨一又是怎麼死的呢?
“這件事兒太亂了, 是不是那個**oss就是為了把咱們攪暈再下手,又是顏色又是迷宮,現在連開窗戶都成了謎了。”衛東抓了抓腦袋, 感覺頭大了六圈。
朱浩文卻在一旁冷靜地說:“按照畫中的各種提示, 這幅畫應該是有著嚴密邏輯的, 隻是我們還沒有找到主線。”
朱浩文將目光重新回到牧懌然身上,期待著對方給出的答案。
“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那個東西,我想暫且稱之為影子,那個影子是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的,因為影子本就無形無態。”牧懌然講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的房間都曾經被黑影籠罩,這就說明整個城堡都在其掌控之中。”
眾人還是不解:“那為什麼還要借助我們這些人來開窗戶?”
牧懌然並沒在意自己被打斷,繼續說道:“紫色臥室沒有開窗,但葉寧晨一還是遇難了,這就說明影子是可以隔窗殺人的,無論葉寧晨一還是賀宇,應該都是被其隔窗殺死的。
“之所以其開窗要借助他人之手,那就說明影子並不能夠駕馭實物,這一點需要通過蠱惑人心,來找活人幫忙。”
秦賜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對方:“既然它無法駕馭實體,又是怎樣做到隔窗殺人的呢?活人本身就是實體啊!”
“這一點的確最關鍵,一旦解開就可以破解整個謎題,”牧懌然的語氣逐漸加重,“影子能夠駕馭的隻有影子。當整個房間被黑影籠罩的時候,那個巨大的影子是可以遏製住我們任何一個人的影子的。”
所有人都聽得全神貫注——影子能夠駕馭的隻有影子——這幾乎是最標準的答案。
“懌然的意思是說,昨晚那個巨大的影子勒住的,其實是辛蓓蓓的影子的脖子?!”柯尋問,忍不住在心裡暗讚懌然的聰明。
“對,”牧懌然向柯尋投過來一記清涼的目光,“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影子究竟代表了什麼意義,但在現實世界中,影子與實體是一致的,甚至可以說靈魂相連——雖然說法有些荒誕,但假如影子被什麼人控製住了,那麼實體一定也會受其牽連,遭受同樣的待遇。”
朱浩文陷入沉思:“我們之前分析過,那些被蠱惑人心的人,或許被蠱惑的是其影子。”
“這個說法依然成立,我至今認為,辛蓓蓓去開窗戶的行為是被其影子帶動的。”
“那麼影子豈不是能直接……”
“影子也不想死,”牧懌然的目光變得幽深,“人的影子受到蠱惑為那個巨大的影子做事,但卻並不想為它去死,所以會被巨影扼住脖頸,強行拖離,同時帶動**也跟著離開。”
這就解釋清了,第一晚為什麼會看到那樣的情景:巨大的影子遮蔽了整個窗口,整個房間變黑了,之後窗口僅剩下一個帶狀的黑影,那其實是張天瑋被拉動的影子,之後經過窗前的那一片月亮形花紋,就是張天瑋被強製拖動的身體。
放到辛蓓蓓身上也同樣適用,巨影掐住了辛蓓蓓影子的脖子,帶動影子前進,辛蓓蓓的身體被影子拖動,即使蠕動掙紮,但因為窒息和力量的懸殊,還是被其強行拖走。
所有的實體在影子的拖動下都顯得搖搖欲墜,那大概是巨影在“間接控製實體”時的力不從心。
“我們的影子其實就是那個終極巨影的媒介,很可能被蠱惑為其做事,最終還會被它變成威脅我們生命的屠刀。”牧懌然的聲音冰冷,聽不出任何感**彩。
柯尋望著郭麗霞有些發抖的影子,不覺扭頭看了看她這個人——這個人呆呆的,像是被嚇住了似的發著愣,完全沒有一點發抖的痕跡。
柯尋的目光再次轉向了郭麗霞的影子,那影子明明在輕微發抖,柯尋又看了其他人的影子,卻都是正常的一動不動。
柯尋倒抽了口涼氣,表麵上卻看不出什麼。
大廳裡突然傳出一陣輕微的笑聲,像是那種實在忍不住而發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