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試驗室的四個人聽得一陣沉默。
雖然噪音的痛苦已經很難忍受了,但想想B試驗室的幾個人遭受到的窒息和失感的折磨,又覺得自己幾人好像比對方幸運一丁點。
秦賜似乎知道四人在想什麼,不由又笑了笑:“你們以為隻是窒息就很難熬了嗎,其實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失去了觸覺、視覺、嗅覺、味覺和聽覺之後,那種滋味比死還要難過。在絕對靜寂沒有任何聲音的0分貝環境裡,你看不到,感覺不到,聞不到,可能……人漂浮在無垠的黑洞裡,永遠死不了,永遠活不成,就是這種感覺吧。”
衛東結結實實地哆嗦了一下,連忙擺手:“秦醫生秦醫生,求彆再說了,我快嚇吐了,我這兒還正虛著呢。”
秦賜笑了笑,果然不再多言,轉頭看了眼還在房間裡癱著的同組的另三人,和牧懌然幾人道:“先讓他們緩緩吧,咱們去看看另外兩個試驗室的人。”
牧懌然點頭,秦賜就先向著C試驗室走去。
柯尋看了眼他有些疲憊的背影,偏身悄悄伏上牧懌然肩頭,湊到耳邊想要說話,牧懌然習慣性地想要偏頭拉開些距離,卻又不知怎麼,沒有再動作,任由柯尋溫熱的氣息輕輕拂在耳際。
“你覺不覺得,秦醫生的狀態有點兒奇怪。”柯尋用極小的聲音說。
牧懌然微微點了點頭,這麼一動,耳廓不小心蹭到了柯尋的嘴唇。
柯尋把身子正回來正常走路,眼睛望著秦賜。
牧懌然沉默了半晌,終於淡淡地開口問了一句:“在想什麼。”
在想你剛才怎麼沒有慣例地嫌棄我啊但這話我怎麼可能說出口呢大佬你是不是被什麼附身了為什麼今天一早醒來就各種不正常啊你這樣讓我心裡很沒底啊你對我到底是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樣啊天啦嚕這種時候我竟然在想這種事我一定是傻缺吧是吧是吧是吧。
柯尋目不斜視地“嗯”了一聲。
牧懌然:“……”是問你在想什麼,不是問你是不是在想什麼。
“也許是因為昨晚的經曆,讓他產生了一點遺留的負麵反應。”牧懌然把話題帶回秦賜的身上,也儘量壓低著聲音。
柯尋:“嗯。”
牧懌然:“這似乎是一種感覺剝奪實驗。”
柯尋:“嗯。”
牧懌然:“……你在聽麼?”
柯尋:“嗯。”
牧懌然:“……聽到了什麼?”
柯尋:“嗯。”
牧懌然:“……”
秦賜敲了敲C區試驗室的門,半天也沒有人來開,幾人對視了一眼,有了不好的預感。
由於進不去門,隻好先轉向D區試驗室。
D區試驗室裡,隻有蔡曉燕一個人,她也被認為,是最有可能會在昨晚喪命的第一個可憐倒黴人。
敲響了房門,門卻很快從裡麵打開了,開門的正是一臉茫然和後怕的蔡曉燕,見著眾人站在麵前,這才如同解脫了一般撲出來,不管不顧地抱住離她最近的人,嗚嗚地痛哭起來。
衛東勉強支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免得被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撲倒在地,拍了拍蔡曉燕的肩頭,勸慰了幾句:“彆哭啦,這不沒事兒嗎,能活下來就好,沒事了沒事了。”
眾人進入D區試驗室內檢查了一遍,發現和昨天來時並沒有什麼不同,牧懌然便問向蔡曉燕:“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
蔡曉燕啞著嗓子:“我聽見有人開門走進來……還有人在說話,說的什麼我沒聽清,我太害怕了……後來嚇暈了過去,醒過來沒多久你們就來了……”
眾人再次對視了一陣。
這種情況顯然有些許出乎意料。本以為落了單的人反而活下來,而對麵C區試驗室的人卻沒有一絲動靜。
這幅畫,比想象中還要詭譎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