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 天已經黑了。
成山的文件並沒有檢查完,但眾人已經放棄檢查。手機的電要節省著用,所以隻能等到明天白天再繼續。
不過柯尋和衛東還是去倉庫翻出了幾支老式手電筒分給了大家, 也許是因為電池放得時間太久, 手電筒的光線和手機光一樣昏暗。
眾人進入了地下實驗區,趁著距晚上十一點還有一段時間,打著手電再次查找地下室的每一個角落。
“也許說不定這地下室裡有哪一塊磚是活動的, 比如連接著機關什麼的。”李雅晴看著剝落了牆皮,露出裡頭磚子的牆壁。
“對,說不定有這種可能,裡和電視上不經常這樣設定嗎?”張晗睿連忙點頭,和李雅晴一起眼巴巴地望著柯尋,以圖得到他的認同。
“那咱們就挨著個兒的把每塊磚也檢查一下。”柯尋不負期待地點了頭, 帶著兩人一起從牆的最邊處開始檢查。
“高處的磚怎麼辦?”張晗睿仰頭指著頭頂上方。
柯尋蹲到牆邊, 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來, 你踩上來,扶著點牆, 我慢慢站起來,你往上夠著檢查一下。”
“能行嗎?”張晗睿遲疑地打量他。
“……妹子你究竟會不會說話, ”柯尋冷漠臉,“永遠不要質疑一個男人‘行不行’知道嗎,趕緊上來。”
“哦哦。”張晗睿連忙小心地踩上柯尋的肩頭, 沒敢說她是把他當成小受看來著。
柯尋扛起一個苗條的張晗睿並不費什麼力氣, 三人就這麼一點一點地檢查著每一塊牆磚。
牧懌然卻在D區試驗室裡打著手電繼續翻查文件。
秦賜看了看他手中的文件, 似乎是一摞人物檔案,不由問他:“你現在有什麼思路了嗎?”
牧懌然頭也不抬,邊查邊說:“這個研究所,既然把實驗區設在地下,就說明它這裡的實驗是未經過官方部門許可的,或者可能是打著合法研究的幌子,背地裡做這些違背人道的非法實驗。既然是這樣,那麼這些實驗必須要求保密性,不是每一個研究所所屬人員都能涉及到核心機密,這就引出了一個問題,”
說著抬眸,看向秦賜,“這幅畫的作者,又是怎麼知道這家研究所在研究這些項目的?”
秦賜目光一閃:“沒錯!除非有人泄密,把這裡的事公布了出去。”
“這個研究所涉及到的問題既重大又敏感,”牧懌然說,“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就算泄露,也會被相關部門阻壓下來,防止事態擴散,從而引發輿論震動。所以就算有泄漏,也不會讓公眾知道得太過詳細,但以這幅畫的內容來看,畫作者對實驗的細節所知甚詳,這就說明,畫作者,很可能是研究所的內部人員。”
“沒錯——而且應該還會是核心成員,”秦賜點頭,“他知道四個實驗項目的詳細內容,就不僅是核心成員,還有可能是其中某一級彆的領導。”
“進畫前我記得看到的畫作者的名字,叫康萊。”朱浩文忽然接口,“他在美術界有名氣嗎?”
牧懌然翻著手裡的人物檔案:“方盒子美術館剛建起不過兩年,鎮館的美術作品隻有一兩幅名家畫作,其餘的畫都是從新手畫家或是不知名畫家的手裡低價購入的,所以這個康萊,在業內並沒有什麼名氣,至少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果他真的曾是這家研究所的內部人員,說他是業餘的美術愛好者都有可能。”
“那他這個人豈不是很矛盾,”朱浩文說,“一邊身為核心成員參與研究或是管理研究,一邊又把這些內幕畫出來進行批判。”
秦賜心思一動:“這種行為看起來有點分裂,難不成他是個雙重人格?”
“也有可能是到了晚年才對以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產生愧疚,”朱浩文語氣冷淡,“所以坦承自己曾參與過的一切,作為懺悔。”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秦賜走過來,和牧懌然一起翻檔案資料,“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找到這個人的工作資料吧,說不定可以得到線索。”
這一翻,就翻到了夜裡十點多。
“今天先到這兒吧,”秦賜沉緩地說道,看向牧懌然,“小牧,關於D試驗室,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牧懌然垂眸思忖片刻:“蔡曉燕昨晚暈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她僥幸逃過一劫,如果你願意嘗試一下這個方法,我可以幫忙弄暈你。”
不是所有人都敢在這種情況下被弄暈,因為那就相當於沒有任何防備和自我保護措施,讓最脆弱無助的自己徹底展露在危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