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是圓形的, 每隔一段距離有一扇門,喵,”柯尋沒骨頭似地軟在牧懌然的大腿上, 懶洋洋地打量著牆上的六扇門, “但為什麼每扇門之間的距離相隔不一樣呢喵,感覺這幅畫製作得也不太嚴謹工整了喵,幸好我不是強迫症。或者, 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玄機喵?”
“也許有。”牧懌然的目光落在這幾扇門上,似有所思,然而還沒等思出個所以然,就覺柯尋忽然伸出一根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頸。
“懌然喵~”柯尋的聲音像貓一樣輕,“和我玩兒一會兒喵~”
“……”牧懌然低頭看他, “玩什麼?”
柯尋翻了個身, 肚皮向上地看著他:“舔舔我, 喵~”
“…………”
“那我舔舔你,喵喵~”
“………………”
捏住因身體向貓異變而變得玩心格外重的柯尋企圖湊上來的臉, 牧懌然目光掃了眼坐落在各個角落,暗挫挫往這邊看的吃瓜群眾, 群眾們紛紛極其自然地挪開視線,演技個個兒精湛。
“柯尋,”牧懌然微微偏頭, 將清沉性感的聲音輕輕送進柯尋的耳孔, “老實一點, 我並不想在畫裡調|教你。”
柯尋覺得這一刻自己整個人都喵了,“調|教”這個詞兒從大佬嘴裡說出來簡直太特喵帶感了有木有!
喵嗚,好想趕緊出畫。
柯尋翻身坐起,一雙眼睛在黑暗裡閃閃發亮,提聲喝了一句:“大夥兒都彆乾坐著,抓緊時間想想線索,腦子都動起來喵!”
眾人:“……”這種在集中營裡接受魔鬼特訓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柯尋起身在房間裡轉了兩圈,衛東注意到這貨走的還是特麼的貓步,然後停在了朱浩文的麵前,頭上的貓耳朵一抖:“浩文兒,你得到的道具是一根貓胡子,為什麼不把它帶在臉上喵?”
朱浩文麵無表情:“為什麼要帶臉上。”
柯尋:“……貓胡子不是長臉上的喵?”
朱浩文:“哪隻貓臉上隻長一根胡子?”
柯尋:“……你說得對。咳,所以,雖然你和我得到的都是和貓有關的道具,但這其中卻有區彆,喵,我的道具戴上了會慢慢向貓演化,而你的道具則不需要佩帶,但卻會變得視力下降,並且變成了色盲,你說這是什麼原因喵?跟貓胡子有什麼必然的關聯喵?”
朱浩文從兜裡掏出那根貓胡須,不是他不肯把這根胡須帶在臉上,而是根本帶不上去,可見“畫”並不要求他佩帶這根胡須,隻需要裝在身上就可以,那麼這根胡須的作用是什麼呢?讓他視力下降、變成色盲,和貓胡須又有什麼內在聯係?
貓並不是近視眼,也不是色盲,所以他並不是像柯尋一樣在向貓轉化,也不像是在被剝奪五感,如果這幅畫的規則如同牧懌然所推測的那樣,是在“殺死”所有入畫者做為人類的一切特征和屬性,那麼,什麼東西會是視力不好又色盲的呢?
不,不是“東西”,而應該是動物,隻有動物才存在“視力”和“色盲”的屬性。
除了人類以外,什麼動物的視力不好,又是色盲,還會和貓胡須——或者說是和貓有關聯?
“浩文。”
朱浩文正思索間,忽然聽見牧懌然開口叫他,抬眼望過去,見這個人仿佛有所洞悉一般,抬手指向柯尋:“你怕他麼?”
朱浩文一怔,這算是什麼怪問題?自己為什麼要怕柯尋?自己怕誰也不會怕他,哪怕他有一天會傷害他、殺死他,他也不會怕他。
朱浩文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牧懌然卻不在意,隻是轉而對柯尋招了下手,柯尋“喵嗚”一聲就躥到了跟前去,蹲在牧懌然麵前,聽他附耳低低地吩咐了幾句,而後又“喵”地一聲表示明白了,隨即起身,邁著無聲無息地貓步,一步步向著朱浩文走了過來。
“你要乾什麼。”朱浩文仰頭盯著柯尋。
柯尋不說話,卻也目不轉睛地,甚至冷冷地盯著朱浩文,一步一步慢慢地逼近。
朱浩文忽然覺得一股寒意控製不住地從心底深處升了上來,讓他幾乎下意識地想要逃開柯尋的盯視。
——這是怎麼回事?
才剛無比堅定地認為自己永遠不會怕他,怎麼會突然產生這種難以自控的恐懼感?!
柯尋一步步走至麵前,突然向著朱浩文一撲,朱浩文下意識地脫口叫了一聲,身子向著旁邊狼狽地一躲,卻沒能躲開,被柯尋兩手一伸摁在了地上,朱浩文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氣,竟是一動也動不了,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怎麼……”朱浩文發覺自己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