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說涼就涼, 幾場秋雨過後,轉眼就到了穿毛衣的季節。
“本心藝術館”位於一座三線老城市,難得在這裡有一條學術氣息濃鬱的街道, 更為難得的是, 這裡的店鋪均為私營。
本心藝術館坐落於本心圖書館和本心電影院之間,從名字來看,經營者應該屬於同一位老板。
老板似乎非常任性, 藝術館的營業時間居然在晚上21:00到第二天清晨9:00,門票30元。
這還是幾人經曆的第一家收費美術館。
衛東瞅了瞅美術館門上的營業時間:“漲姿勢了,頭一回看見夜店風美術館兒。”
更多人的目光則是被門口醒目的廣告牌所吸引——本周末藝術展主題:深秋,談一場成熟的戀愛。
旁邊另有小字寫著:美術館深夜食堂同時開放。
穿著同款套頭毛衣的牧懌然與柯尋站在一起,仿佛追求小資情調的情侶,已過了緊張和試探, 正準備“談一場成熟的戀愛”, 兩個人的顏色也很符合深秋——牧懌然是深駱駝色, 柯尋是暖米色。
“周末正是咱們進館的日子,”朱浩文麵無表情地念叨著畫推的狡猾, “也就是說咱們無法提前看到畫作。”
“除非咱們提前聯係上藝術館的主人。”說話的是秦賜。
“其實已經聯係上了,主人是個叫蘇本心的年輕女孩兒。”牧懌然暴露出自己這幾天的“研究線索”。
“那女孩兒怎麼說?”柯尋也是頭一回聽牧懌然說這個。
牧懌然的表情有些無奈:“她說, 歡迎大家踴躍提供畫作,這個藝術館是以自由創作為本心的,隻要覺得合適, 誰都可以把自己的藝術品擺在裡麵, 上麵再標上自己認為合適的價格。”
“這麼一來, 藝術展的流動性就更大了,說不定在展出當天都有可能隨時掛上新的作品。”秦賜本想蹙眉,但抬頭看到天上的新月,以及一望無垠的晴朗夜空,卻忍不住彎了彎眉毛,“聽天由命吧,愛誰誰。”
眾人都被秦醫生難得的豁達樂觀所感染,柯尋甚至提出去旁邊的電影院看看,反正等也等不出個鳥兒來。
於是,六個男人來到了旁邊這座簡約風格的小電影院,羅維走在最後,這個人本就不愛說話,經曆了上一幅畫的離彆,愈加沉默寡言。
電影票很便宜,15元,院線美食也並非俗套的可樂爆米花,而是熱的咖啡和棗子蛋糕,以及小包的橘紅糖。
電影一共三部,循環播放,片名分彆是:《天地玄黃》、《客途秋恨》、《茜茜公主》。
衛東坦承道:“就看過最後一個,我媽愛看這片子。”
“我也是,”柯尋看看牧懌然,“第一次一起看電影,沒想到趕上這麼一波兒另類的片子。”
“挺好的。”牧懌然一笑,仿佛深秋裡的春風。
柯尋屁顛兒著就去買票了,時不時還回頭問大夥:“這兒還有自製小豆冰棍兒呢,誰吃?”
誰也不吃,都嫌涼。
於是,大家端著各自的熱咖啡走進影院,各自根據視力和喜好選擇了合適的座位——牧懌然柯尋坐在倒數第二排裡麵,羅維坐在最前排離門口最近的邊兒上,其他三人則坐在觀影角度最舒適的中後排正中。
整個影院隻有這六個成員,衛東忍不住腹誹:“感覺就跟入畫兒了似的。”
“人數不對。”朱浩文無表情接茬兒。
秦賜無聲一笑,就在旁邊悶聲吃橘紅糖,帶著甘草陳皮味道的糖在口中慢慢變軟,仿佛童年味道。
影院燈光暗下來,大銀幕出現了影片名稱:Baraka。
“這是不放錯片兒了?第一部片子不是叫《之乎者也》嘛?”衛東十分疑惑。
朱浩文麵無表情道:“是《天地玄黃》。”
“那都差不多~現在這串字母也太扯了吧,雖然我英語不怎麼靈,但這串字母應該和天地玄黃沒什麼關係。”衛東說到這裡頓了頓,望著影片裡無聲無息的長鏡頭,堅持了一會兒,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兒,又繼續說道,“是吧,放錯片子了吧。”
“這不是英語,是古伊’斯蘭語,Baraka的意思是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