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寶繼續說:“如果否定了這個推測,那麼這個電話選擇的對象就是某個範圍內的人。目前接到電話的是蕭琴仙和羅維,這兩個人有什麼共同性或是特征呢?如果掌握了這個特征,我們是否能推測出下一個接電話的人呢?”
眾人都暗暗點頭,認為這一段話說到了點子上。
“這兩個人還真沒什麼共同點,”衛東絞儘腦汁地想了想,“蕭琴仙那個人,連獸的位置都跟大家不一樣……還有,蕭琴仙特彆看不上羅維,像這種對立算不算是一組特征啊?”
羅維苦笑了一下,主動說道:“我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那就是外地人,這是區彆於所有人的地方。因為我是外地人,所以才能看到大家額頭上的紅色痕跡,因為我是外地人,所以才會接到那樣的電話——如果這樣解釋的話,是可以解釋通的,但偏偏又摻合進了蕭琴仙,這就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而且,蕭琴仙獸記的位置始終是個謎,”牧懌然說,“我昨天就已經翻過了相關資料,心城曆史上記載的所有獸記,都是出現在死者額頭位置的,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可能。”
“那蕭琴仙的痕跡是什麼?難道那不是獸記?”衛東覺得這種複雜的情況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智商範疇。
牧懌然略略凝神,但沒有再說什麼。
“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從另一個角度去考慮,目前這個推測已經鑽進死胡同了。”蘇本心說,“我們現在需要推測出下一個接電話的人,說不定就能夠防患於未然。”
“失陪一下,你們先聊著。”牧懌然似乎要去衛生間。
柯尋想了想,也跟過去了。
衛生間裡,柯尋問:“剛到醫院的時候,我看你似乎在跟護士小聲說什麼?”
“我是讓那個護士傳話給秦醫生,蕭琴仙需要做一個比較詳細的檢查。”牧懌然說。
“關於那一顆紅色淚痣嗎?”
“不完全是這些,通過羅維的講述,以及我們之前所看見的,蕭琴仙似乎有很大的問題,我也不知道這屬於人格分裂還是什麼。”
一個在夜裡能吸一整包煙的女人,到了白天卻可以一支煙也不吸,這本身就是個奇怪的現象。
“而且,這個女人的眼神和性格也和白天不一致,”牧懌然回想著昨天夜裡的蕭琴仙,“白天的蕭琴仙雖然並不讓人喜歡,但並不冷漠,也算不上歇斯底裡。”
牧懌然這麼一說,柯尋也覺得似乎是這樣:“這人是個精神分裂?”
“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牧懌然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把鑰匙,“我們先去秦賜房間看看。”
“……”柯尋一時不知該換哪種表情了,“臥槽大佬,你什麼時候把秦醫生的鑰匙給順過來了?什麼時候長了這本事的……”
牧懌然一臉黑線:“是剛才那個護士交給我的,說是秦醫生進手術室之前交代的,讓咱們兩個去現場看一看。”
“哦,說起來咱倆還算是刑偵科的刑警呢,看看也行。”
於是,兩個人從衛生間出來後,就拐了個彎,按照護士小姐提供的信息,直接坐電梯去往秦賜的寢室了。
打開門之後,柯尋不覺摸牆去尋找電燈開關,因為這個房間實在是有些黑。
“大概是事出突然,房間還維持著昨晚的情形。”牧懌然走到窗邊,將厚重的窗簾拉開了。
在晨光的照射下,兩人才得以看清這個寢室的全貌,房間裡有兩張床,床上的被褥都沒來及疊,還維持著主人剛剛離開時的樣子。
“這張床應該是秦賜的,”柯尋看了看床邊放著的幾本醫書,又看了看另一張床邊的兩隻拖鞋,這兩隻拖鞋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它們的主人了,“那張床,應該是餘極的。”
此時房間的樣子,似乎能讓人腦補出昨晚的情形——餘極突然痛苦發病,秦賜醒來之後就趕緊對同伴進行急救,發現無能為力,立刻撥打電話叫人。
牧懌然輕輕掀開了餘極的被子:“枕頭邊有一些血跡,蘇本心說餘極的內臟出血了,這些血有可能是餘極吐出來的。”
柯尋皺著眉頭走過去,用手捏起枕頭的一角,挪了挪地方,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柯尋不覺將身體靠近了床邊,又把那些被褥向邊上靠了靠。
牧懌然也蹙緊了眉頭,上前幫柯尋把整個被褥收拾到了一邊,將整個牆壁都露了出來。
牆上有一個血紅色的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