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走在最前麵,一言不發。
柯尋:“你並非好事的人,去樓下看屍體這件事,不是你的興趣點。”
方菲側過臉來看著柯尋。
柯尋:“你也許發現了什麼,急於去樓下求得驗證。”
方菲的黑眸掃過柯尋,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鐲子。
柯尋:“和那個巫大人有關嗎?”
方菲點頭,把自己手上的土陶鐲子摘下來:“本想回去了再講,既然你提前想到了,那就看看這個吧。”
柯尋接過這隻風格粗獷的寬鐲子,說其淳樸都是好的,說白了就是粗糙,就跟初學者鬨著玩兒做出來的一樣,甚至都不夠圓:“真挺醜的。”
方菲:“……”
“臥槽柯兒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擼女孩兒鐲子算哪出兒?”衛東的口吻就像在罵賈寶玉。
柯尋沒聽見似的,一本正經擼著鐲子,手指停留在鐲子的內圈:“這裡是不是有字?好像是一個筆畫簡單的獨體字。”
衛東:“臥槽你邵陵上身了?”
方菲看了看四周沒人,才點點頭:“是個‘巫’字。”
或許是‘巫’字在這個世界格外特彆,其他三人都吃驚不小,衛東回想著剛才巫大人逼近自己時的可怕情景:“難怪他看了咱們半天,最後還衝咱們點了點頭,看來是……遇見同行了?那是打招呼的意思?”
陸恒磕磕巴巴地在後麵說:“他當時是在點頭嗎?我以為他在笑……笑得腦袋都顫了……”
“……”
方菲:“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牧懌然怎麼說的?去哪兒集合?”
“就在咱們剛進來的那個地方,走廊旁邊的房間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給咱們安排的住處,咱們先回房間。秦哥浩文兒他們去其他樓層踩點兒,應該也回來了。”柯尋望著旁邊一盞紗罩燈裡,大如拳頭的火苗,忽閃著,美而怖。
方菲淡淡一笑,有些不敢相信剛才的柯尋隻和牧懌然對了個眼神,低語了寥寥兩句,就商量定了這麼多事情。
“剛才咱們是從幾層下來的啊?”陸恒望著巨大的長方形天井,以及上下四周那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的房間,“咱們找不回去怎麼辦?!”
衛東的語氣裡有安慰的意思:“咱們就在九樓,挨著樓梯,門口的燈籠上畫著烏鴉。”
“摸木頭。”柯尋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下來。
衛東下意識摸了摸樓梯的木柱子:“那就是個烏鴉,我搞美術的還分不清烏鴉和彆的鳥兒嗎?雖然沒有被塗黑,但那個身形兒和腦袋嘴巴絕對就是烏鴉!——陸恒你怎麼了?”
“我恐鳥症……”陸恒欲哭無淚。
“……抱歉。”
“還好,沒那麼嚴重,主要是恐鳥嘴……”陸恒儘量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那麼不舒服的東西,“對了,還有一個事情,我想求大家保密。”
柯尋和方菲的腳步都慢下來,望著臉色略蒼白的陸恒。
陸恒:“剛才,關於瑕玉被凶手毀容以及斬斷手指的事情,我不想讓盛楠知道,她看似堅強,其實很脆弱。拜托大家了。”
大家沒有作聲,算是默許了。
衛東和陸恒走在後麵,忍不住說:“你是不是想追她?”
陸恒一陣苦笑:“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挺明顯的。”
“可惜她沒有同意,她曾經受過傷害,不太相信感情了。”陸恒輕弱的聲音裡透著堅定,“我是因為她才去學攝影的,以前對這個一竅不通,也並不感興趣。”
衛東看了看掛在陸恒胸前的相機,剛才走在人群裡,人們似乎對此物並不陌生,也就是說,在這個分不清年代的世界裡,照相機是原本就存在的。
陸恒囁嚅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剛才偷偷拍了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