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安猛吸一口新鮮空氣,連忙朝著外麵跑去,卻發現就在鐘升起的瞬間,那些因為他精神值而顯現的觸手、怪物們,忽然集體消失了。
鐘樓又變回了那個光明漂亮、帶著碎花五彩玻璃的樣子,陽光從一側照耀進來,為這個美景鍍上一層濾鏡。
沒來得及細想,祁易安環顧四周,發現1號也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的麵孔站在古鐘
旁。
那人穿著療養院的工作服,看不出是護士還是醫生,麵容硬朗,手中正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祁易安隱約覺得這個盒子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這類盒子的用途。
“你好。”
他試著搭話,走上前去,“你是……”
然而那個人卻徑直越過了他,仿佛看不見一般,一個眼神都沒給祁易安,直接來到了鐘的下方。
懸掛在那裡的繩子被拽了拽,而後緩緩挪動,裡麵的天平隨之像……
祁易安沉默了幾秒。
……像是升降晾衣杆一樣降下來了呢。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反應過來。
“回憶殺?!”
對呢。
他上一次獻祭東西成功後,也是被拉入了一段療養院的曆史中去。
他連忙跟過去仔細看。
果然,這裡的天平和他剛才看到的不一樣了。
天平的左側,擺放著的是一個小小的……馬賽克。
為什麼是馬賽克。
祁易安麵無表情,繼續看,發現那個青年將手中的盒子打開,把裡麵的東西倒進了天平的右側。
很快,天平恢複平衡,他將繩子拽進,讓天平又升了回去。
原來如此。
祁易安點點頭,怪不得那麼眼熟,原來是骨灰盒啊。
哈哈,右側要擺的東西是骨灰呢。
他乾笑兩聲,捂住自己的額頭——他現在要去哪裡整骨灰來,又要搞誰的骨灰啊?!把自己燒了嗎?!
正鬱悶著,那個青年又動起來了,他來到鐘的下方,打開了地麵上的蓋子,露出裡麵的梯子。
原來,在一開始,通往鐘樓的這個通道是有梯子在石壁一側固定的啊。
祁易安連忙跟了上去。
青年順著通道的梯子一路向下,很快就到了黑暗的地下室,而後朝著外麵走去。
祁易安一路跟著,很快看到他進入了一件病房。
病房內很安靜,沒有人,祁易安看到他來到一個乾淨整潔的床鋪前,把手中的骨灰盒放在一邊,開始整理床鋪上的小東西。
一件私人衣服,一個機械手表,一個禮帽,還有一束乾花和一本書,就是全部。
他似乎是在整理病人的遺物,並將它們放進了骨灰盒裡,作為替代。
祁易安繼續跟著,完整地目睹了他走出療養院,將骨灰盒帶到墓碑下葬,並和其它療養院的護士們一起舉行葬禮、默哀的過程。
這是在做什麼?
他忽然想起在剛進入佩純島時,這裡確實有很多墓碑,但因為偶然他看到的墓碑後,埋著的可是棺材和完整的屍體。
在他的印象裡,像這種氛圍風格的地方,也似乎都更崇尚土葬。
難道,這就是佩純療養院最初的樣子?
很快,葬禮結束,祁易安聽著他們在葬禮上的發言,終於知道了不對勁。
這個被火葬還取走骨灰的病人,不是病死在療養院的。
墓碑之上,沒有寫死因。
護士們宣讀生平時,也提到了一句,病人在數年前康複出院,現在是感到時日無多,才回到這裡履行約定,選擇在給予自己救贖的佩純療養院度過臨終的時刻。
約定?
很快,回憶殺迅速褪去,祁易安睜開眼睛,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昏暗、布滿血腥味的古鐘內部。
剛才的那一段,似乎是他獻上鮮血後得到的線索。
就是不知道,如果獻上更多東西,會不會拿到更多真相?
幾分鐘後,祁易安跪坐在地上,額頭冒著冷汗,順利用商城買的道具,從自己的口腔內拔下了那顆還沒徹底長出來的智齒。
他連忙喝下止血和恢複的治療藥水,感受著係統力量加快著口腔內的傷口愈合,而後低頭,呸地吐出一口血。
當啷一聲,還黏連著鮮血和肉絲的牙齒連根落下,掉在了天平之中。
他大口呼吸著,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流逝,古鐘內的空氣已經開始變得憋悶了。
還差一點。
祁易安麵無表情地抬手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再多一點線索,就能找到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