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在第一個副本時,他幾乎隻瞧見那個模糊的身影,以及那隻巨大的、仿佛毀滅整個世界都易如反掌的巨大手掌。
如今,他倒是在這幅畫中看清了這個遮天蔽日的神祇的麵容。
“巫溟……”
竟然是他。
“什麼意思……”
祁易安感覺到腦子有點混亂,他按住太陽穴,感覺大腦裡的血管突突直跳,“這些……全都是他?開玩笑呢嗎?多年不見,我成了普通人,他成了什麼?”
答案顯而易見。
成為了副本中的boss,位麵的神㈩_[(,形態各異、左右無數人生死的噩夢。
門外的走廊裡依然一片混亂,似乎有很多人在奔跑、吵鬨著。
祁易安也一步步來到門邊,仔細聽著外麵的聲音。
突然,門板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一片暗紅的液體忽然從門縫流了進來,沾濕了他的鞋子。
祁易安:“……”
外麵這是鬨喪屍了?
很顯然,現在開門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下一秒,沾在他鞋子上的血液、以及地麵上的血卻又憑空消失了。
祁易安揉了揉眼睛,確認了三遍,才確定不是自己瘋了出現幻覺。
空氣中甚至還有外麵漫進來的血腥味,能聽到不知什麼人在逃命的慘叫。
他確認房門反鎖,又放好了一個阻擋門的道具,連忙遠離了大門,回到臥室門口,決定先收好所有東西。
然而,本該已經墨水用儘,無法再使用的羽毛筆道具卻再次懸浮在了畫布之上。
那幅畫還在繼續。
這一次,羽毛筆沒有繼續畫那些彩色玻璃上一個個的神像,而是來到畫卷下方最後的留白處,畫了一隻修長的手。
那隻手抓握著一個長方形的東西,直指穹頂。
兩秒,羽毛筆畫完了最後這隻手,墨水再次耗儘,掉在床上。
“……遙控器?”
祁易安睜大了眼睛,在看清羽毛筆最後畫出的東西後,難以置信到直接把筆抓了起來,攥在手裡,“你要不要看看你畫了什麼啊!這可是我的遙控器!誰家好人沒事對著諸神圖按遙控器啊!?!?等等……為什麼最後要畫這個?”
祁易安低頭,抓了一把自己快要因耗費腦細胞掉落的頭發,努力冷靜下來,收起了羽毛筆和人偶,將遙控器拿了出來,和畫中的那個比對。
好極了。
不光遙控器一模一樣,就連拿著遙控器的手指都是一比一還原的!!!
啊???
祁易安從進入副本,就一直帶著這個關鍵時刻有大用,平日裡麵添倒忙的金手指道具,按下過許多次按鈕,但每次都是對著自己的影子按的。
但忽然之間,他的遙控器就變成了這幅畫中的關鍵道具了,不是對著任何人的影子按,而是對著無數個副本boss,對著被他遺忘了好久的昔日搭檔,對著這個副本裡會出現的npc……按了按鈕?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祁易安頭發被自己搞到淩亂,似乎隱約感覺到自己接近了真相,又因為缺乏了什麼更關鍵的線索,什麼都沒有抓住。
“哐當!”
公寓房屋的大門再次傳來一聲碰撞的巨響。
他擔心有人破門而入,自己還來不及逃,將遙控器和畫框都收了起來,朝著客廳走去,準備伺機而動。
“哐當!”
又是一聲巨響,但是來自另一個方向。
祁易安回頭,瞧見客廳的窗戶玻璃外麵多了點東西。
一個、不,是一坨……難以名狀的、由肉瘤、皮膚、鮮肉組成的形狀奇怪的器官,正努力鑽進他的窗戶縫。
“找……到……你……了……”
那奇怪的怪物突然張開一張遍布各種牙齒的嘴巴,大張著如吸盤貼在玻璃上,一邊蠕動一邊發出類人的聲音,
“現在……你……也是……鬼……了……”
說完,一道纖細的、窗戶縫都擋不住的紅色血管鑽了進來,直朝祁易安刺來。
下一秒,還在地上發呆瞌睡的第二隻小豬猛地慘叫了一聲,迅速沒了聲息。
原來如此。
從剛才他就在好奇了,如果外麵那麼多危險,為什麼玩家們不采取更加明智冷靜的舉動,而是像電影裡的群眾一樣四散奔逃,大吵大鬨。
再怎麼說,這種時候都是躲在家裡不出聲裝不存在更安全。
現在他明白了,原來是副本裡出現了這種會把人從家中趕出去的怪物啊。
祁易安後退兩步,躲開那細線一般的紅色血管。
好在,小豬死掉後,那怪物就暫時對他沒了興趣,在窗戶上蠕動著,隻留下一篇可疑的紅色液體就爬走了,去往下一扇窗。
祁易安趁機拉上全部的窗簾,並用道具貼緊,一點光和風都不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