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的回憶殺?他自己的回憶殺。
這種事解釋起來很困難,祁易安乾脆認了下來,“就是直覺吧。”
有了這一次的經曆,接下來的幾扇房門兩人都加倍小心,在打開之前,陸常人也更加慎重地詢問了祁易安的意見。
很快,一層樓調查完畢,和回憶殺中的一樣——兩人毫無收獲。
祁易安感覺一切都像是在和回憶殺中發生過的重合。
兩人走上樓梯,朝著更高一層走去時,這種既視感才稍稍打消了一些。
副本內的空間因為異變出現了錯亂,所以每次他們上樓時,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推開的樓道門會通往幾層。
回憶殺中,明明一直在上樓,但他們分彆去往了三樓,六樓,五樓,一樓。
但這一次,他和陸常人一起行動卻沒有走向相同的樓層,而是來到了十一樓。
終於出現的偏差也讓祁易安暗自鬆了口氣。
如果一切都符合回憶殺中的一切,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一方麵是無法解釋的奇怪現象更多了,另一方麵,他們在回憶殺中的三樓可沒遇到什麼好事。
“十一樓……正好,”
陸常人站在雖然到處都是血跡,但相對安全的樓道裡說道,“據我所知,聖修堂這次有一人進入了副本,就是在十一樓。我帶你去見他們吧。”
“好,那多謝你了。”
祁易安點頭,他還有很多話要問這些人,“這個樓道好像怪物不多。”
“應該是有人提前清理過了。”
兩人一路走過去,還能看到不少打鬥的痕跡,有些牆麵都掉落了碎磚。
最終兩人停留在了103的放門口,因為知道這裡是住著什麼玩家,陸常人直接敲了敲門。
等了許久,裡麵的人依然沒有反應。
“紅桃,開門,是我,陸常人。”
陸常人開口喊道,“我帶小七來見你了,他有話要問——你到底在不在裡麵?”
他再次敲門,聲音比剛才更大,祁易安幾乎能感覺到門板在震顫,可裡麵依然沒有聲音。
“不對勁。”
陸常人說道,“紅桃是和彆人組隊進遊戲的,雖然那人不是聖修堂的人,但實力足夠……他們一直是一個人出去探索,一個人留守在房間裡打配合的。”
“絕對不會有房間裡沒人情況嗎?會不會是已經離開副本了?”
“不會。”
陸常人說著,再次拿出了破門用的道具,“讓開一點,我要強行破門了。”
轟隆一聲,房門倒塌,暗色的燈光從屋內流瀉而出。
一個人影垂釣在客廳正中央,死不瞑目。
“紅桃
……!”
陸常人睜大了眼睛,直接甩出一個小刀,割斷了吊著人的繩子。
屍體墜落在地麵,瞬間便分崩離析。
“這裡出事了,你先彆進來。”
陸常人囑咐了一句,就率先走進屋內,檢查屍體。
這一次,祁易安卻沒聽他的,直接踏入了房門,“確實不對勁,這個人就是你說的聖修堂成員?他怎麼會死得這麼……蹊蹺?”
“就是他……我認得這張臉。”
陸常人蹲在屍體旁,表情凝重地將那些散落得到處都是的肢體拚了回來,包括腦袋,
“難道這裡的鬼怪BOSS已經厲害到這種程度了嗎……我沒看到多少掙紮和戰鬥的痕跡。”
房間之內,家具、相框、電視都擺放整齊,幾乎沒有什麼被打亂,唯獨這個人成了屍體。
祁易安也蹲下身,拿起其中那個斷掉的手檢查起來。
手腕的橫截麵能清晰看到血液流儘的血肉,肌理與骨骼的結構,切口乾淨得有些過分了。
不知為何,祁易安總感覺這一幕有點眼熟。
他打開自己的物品欄,拿出了其中的道具人偶。
那個與他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看起來很是怪異的人偶。
“這是……”
陸常人還在疑惑,他拿出的道具是什麼用途時,祁易安已經又拿出刀子,對著人偶就砍了下去。
“喂!”
因為人偶與祁易安有著一樣的臉,在他落刀的時候,陸常人就下意識想要阻攔。
副本中常見這種替身人偶的設置——隻要傷害人偶,就能讓玩家本體同步受傷——這才是最常見的設置。
但在祁易安一刀下去後,斷裂的隻是人偶的手腕,祁易安自己則是毫發無損。
看到人偶確實沒有什麼其它的詛咒功能,陸常人才再次放鬆,“你在做什麼?”
“做個實驗。”
祁易安說著,拿起了人偶的手腕切口,看了幾眼後遞給陸常人,“是不是很眼熟。”
明明表麵看上去是關節人偶,但一刀下去後,露出的橫截麵卻仿佛是人類的身體,裡麵的骨骼肌肉、皮膚血管等組織都清晰可見。
和剛才被吊在天花板的屍體橫截麵一模一樣。
“一樣的……”
陸常人也再次檢查了眼前的‘屍體’,“竟然是一樣的……怪不得,怪不得他明明被分屍了,現場卻看不到任何血跡,我以為這裡不是第一現場,原來是……”
“我也是亂猜的,”祁易安說著,將手中這個沒了作用的人偶收了起來,“甚至這個和我一張臉的人偶,我也是偶然得到的。”
“這麼說,聖修堂的紅桃很可能還活著,這個人偶隻是看起來和他一樣。”
“是啊。”祁易安再次拿起同樣被切開的小腿,“他被切開的肢體部位都是人偶的關節處,這麼一切,確實就正好掩蓋了他身上最不像人、而更像人偶的關節部位。”
“他還活著就是好消息了,”
陸常人的心情也好了一些,“這可能是他的保命手段,用來騙過……所以,是誰要殺他?”
祁易安搖了搖頭,“再看看有什麼線索吧,希望他……沒事。”
話說了一半,祁易安猛地停止話頭,被自己下意識的想法驚到了。
他剛剛竟然差點脫口而出——希望他彆像那些電視裡演的一樣,剛要說出最關鍵的信息就死掉了。
雖然是不認識的人,但這樣說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祁易安扶住額頭,推開了這裡的臥室門走了進去。
恍惚間,他突然對這樣的場景有了既視感,好像在很多年前,他確實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他可是關鍵證人,可不能這時候死掉,起碼也等把線索告訴我們再死啊。】
那時候,好像有什麼人糾正了他,普通人類是不會這樣漠視他人死活的……
是誰來著?
啪嗒一聲,臥室房門在身後慢悠悠合攏。
祁易安在臥室翻找了一圈,沒得到什麼線索,開門出去後,發現房間又變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