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的母親雖然生下了女兒,隔日就在她親哥哥的家中遍灑汽油,然後劃燃了一根火柴。
從酗酒男人醉倒的沙發開始,
火舌吞噬所有,憤怒徹夜不休地燃燒,隔日隻餘灰燼。
“我們都認為斯諾是最厭惡溫蒂的人,卻又不得不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於是斯諾還未成年也染上了他舅舅的毛病,酗酒,不乾正事的時候就抱著酒瓶不撒手。溫蒂離家出走那天,斯諾爛醉如泥,事後發現他們家的門窗都忘了鎖。”
蘇長夜不置可否。
晚餐時終於遇到房子裡的另一個活人,老博格先生。
常年打鐵使得老博格體格健壯,毫不遜於青壯年,但是他很沉默,隻簡單地與蘇長夜問好,囑咐兒子照顧好客人。
也許是工作環境的原因,老博格身上總有一股很濃的鐵鏽味,相當刺鼻,以至於飯菜都味同爵蠟。
“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道恩站在衛生間門口向裡張望。
浴缸的簾子拉上了,澄黃頂燈在簾布落下一道俊秀的剪影。
“需要。”
道恩剛上前一步,就聽簾後那人淡漠地說完整句:“需要你把門關上,從外麵。”
“ok。”道恩投降狀退出去。
蘇長夜聽見他的聲音隔著一道門。
“有事情就喊我的名字。”
擰開蓬頭,水聲嘩啦。蘇長夜穿戴整齊地跨出浴缸,迅速四處翻找。
鏡子後麵找到備用的剃須刀片,盒子裡少掉幾片很難發現,這是蘇長夜目前想得到的趁手武器。
是真的趁手,彈幕眼睜睜看著三張刀片在蘇長夜指尖翻飛,眨眼又消失於指掌間。
【哥,你以前到底是乾什麼的?】
【這位路過的朋友,請你聆聽一下我們偉大的神,什麼,不想聽?那要不要聽聽我手中的刀】
【繼導盲杆叉怪之後,你說他能剃須刀砍頭,我也不奇怪】
藏好刀片,蘇長夜回到暫住的臥室。
門口的風鈴也許是道恩照顧他眼睛不便,隻要有人推開房門就會叮鈴作響。
臥室很小,兒童桌後麵就是單人床,床邊擺放了一張合照。蘇長夜自己看不見,拿起來時嚇了直播間觀眾一跳。
相框裡麵不是什麼溫馨合照,乍看就是一片純白,仔細看顆粒感,發現那是濃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霧。
【為什麼放一張霧景在床頭啊】
【那啥,有沒有可能,你看到的霧,其實都是‘人’】
【□□QA□□Q絕了,因為主播看不見,觀眾替他嚇了個半死】
蘇長夜隨手摸了摸,放下手中的高能預警,又跑過去刷的一下拉開櫃門。
【衣櫃裡麵有沒有高能預警啊啊啊啊啊】
【床底下不會有東西吧】
【到底誰在過恐怖副本啊,我明明是觀眾吧!】
在彈幕嘰裡呱啦的亂叫聲中,蘇長夜搜完了臥室,從床底下扒出一隻兒童皮球,撿皮球時不慎碰倒床頭的玩具熊。
小棕熊掉在地上觸發聲控開關,哄孩子睡覺的兒歌在臥室回蕩。
蘇長夜循聲撿起玩具熊,忽然皺眉。
重量不對。
拉開小熊背後的拉鏈,伸手探入蓬鬆棉絮。
抓出一把水果刀。
誰在玩具熊裡藏了一把刀?
不會是道恩。
蘇長夜後來又問道恩要過子彈補給,都被顧左右而言他,應該不會特定送一把刀。
如果這把刀是玩具熊的主人所藏,那麼,她要防的是誰。
“看起來你們也不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啊。”
咚——
客廳的擺鐘敲響第八下,通關倒計時隻剩下64h整。
蘇長夜沒有著急,他等到隔壁傳來輕微鼾聲,才緩緩推開房門,悄然踏入看似溫和的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