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夜笑道:“我也想如此。”
兩側石壁戛然而止,通路橫斷。
二人同時轉頭看向蘇長夜。
“……”蘇長夜舉手投降。“我隻是隨便想想而已,跟我沒關係。”
眾人來到儘頭,道路陡轉直下,一望無底的深淵橫亙眼前。
“我錯了,我現在感覺有路走也挺好的。”舟月明望著深不見底的斷崖,咽了口唾沫。
聞秋雨:“倒也不是無路可走。”
四道絲線架在深淵之上,崖底的風吹上來,絲線風中搖曳,絲線上的人性命也飄搖似燭火,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你講笑話的功力比傀儡師還討人厭。”舟月明要抓狂了。“就是透明棧道我也忍了,獨木橋還能爭取一下,這絲線就太過分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真摔下去都算自作孽——”
傀儡師踩了上去。
飄搖絲線在他腳下繃直,就連敵對陣營的舟月明也不由捏了把冷汗。
傀儡師如履平地,身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黑暗深處。
以斷崖的深度,傀儡師掉下去他們都未必聽得見響。
聞秋雨:“他有把握嗎?”
蘇長夜道:“走在絲線上還雙手插兜,墨鏡也沒摘下來。如果他不是死也要裝逼的人,大概率是成功了。你們看,絲線鬆了。”
傀儡師選擇的那道絲線,現在與其他二根絲線一眼恢複了鬆弛,陰風陣陣,絲線搖擺,已經不再是承重狀態。
蘇長夜還保持著計時的觀念,根據傀儡師步速大概推算出絲線的長度。“深淵約有二百米寬。”
舟月明咽了口口水。“萬一他中途摔下去了呢?對了,我們還有手機啊。”
“我試試。”蘇長夜當著兩人的麵撥打了電話,點開公放。
一陣忙音過後,電話接通了!
“喂~喂~”傀儡師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小長夜,你又胳膊肘往外拐。”
蘇長夜道:“懸崖對麵是什麼。”
“當然是出口嘍。小長夜,害怕了嗎?這樣吧,你把那個破吊墜扔下懸崖,我就過來接你,怎麼樣?不戴墨鏡的話,我抱著一個人也能輕鬆過關~喂喂!?”
傀儡師的話真假不可信,聽他說再多也沒用,蘇長夜直接掛掉電話,又撥打了另一通電話。
聞秋雨道:“如果沒有其他危險,隻是踩著絲線過懸崖的話,並不是難事。”
“難說。”蘇長夜一直等到忙音播完,電話也沒有接通。“舟月明,你的手機呢?”
“在身上啊。”舟月明摸出手機。
蘇長夜將手機屏幕豎在兩人眼前,他剛才撥打的正是舟月明的號碼。
“奇怪,我這邊沒有來電顯示。”舟月明這才注意到右上角的信號格。“這裡根本沒有信號!那剛才那通電話打給了誰!?”
聲音、語氣,還有惡劣的性格,都與傀儡師一致。可是二人的手機都沒有信號,相互打電話根本收不到來電顯示。
傀儡師是死是活
,接電話的到底是誰。細細的絲線延伸向看不見的黑暗,未知的領域就在前方,等待著下一個冒險者。
如果他們之中最強的一個都生死難料,繼續前進無疑賭上了命,這回真的是豪賭。
聞秋雨看了看蘇長夜包著繃帶的左眼。“我們放棄,原路返回。”
沒想到是聞秋雨第一個提出來,舟月明微微詫異,她是繼傀儡師之後,最有可能穿越懸崖的人。彩蛋機遇可遇不可求,聞秋雨也從未隱瞞過自己的誌在必得。
二人折返,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蘇長夜先停了下來。
“從我們進彩蛋的位置走到懸崖,按我的計時,約走了半小時。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舟月明道:“所以我們這就回到了原地……你加上之前的停留時間了嗎。”
“包含在內,準確來說,我們已經過了起點。”蘇長夜的眼前依然是一望無際的通路,亙古不變的石壁。“起點是不存在的,或許,終點就是起點,也是唯一的出路。”
“銜尾蛇啊。”舟月明苦笑。“這下真是沒有退路了,再走下去隻是耗費體力。”
路沒有儘頭,但是行路的人體能是真真實實消耗了。
二人又返回斷崖。
聞秋雨道:“我先來。我過去之後,擲刀為信,以我現在的能力,擲出去二百米沒問題。長夜,傀儡師用了多久?”
“十分鐘。”
“好,十五分鐘之後,如果沒有看到這把長刀飛過來,你們就另想方法吧。”聞秋雨寬慰道:“我的在天之靈會保佑你們。”
舟月明、蘇長夜:“……”
“你把刀給我吧。”蘇長夜道:“我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這個辦法有些殘酷,舟月明想到了,但是過於沒人性,實在是說不出口。
蘇長夜本人卻似不在乎,解釋道:“首先,我平衡感還可以,走到對麵不成問題。最重要的一點,如果真有傀儡師也解決不了的危險,我們小隊團滅,一切就結束了。”
聞秋雨、舟月明小隊自動獲勝,副本通關,他們兩個就能傳送出去。
蘇長夜道:“這是生存概率最大化的合理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