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形勢等到景帝上位之後,好家夥,那可真的是新仇加舊恨,眼珠子相互一瞪絕對能給人磨出火星子出來。
吳王雖然不止太子一個兒子,但肯定是當繼承人培養的那個用的心血最多啊。結果被劉啟痛痛快快一博局砸下去,也就勉強保留一個全身,估計頭顱麵容都辨認不算太清的。
更何況吳王劉濞本來和漢室的血緣就算不上親密。他是劉邦哥哥劉仲的兒子,在高帝十一年的時候因為年輕力壯,被膝下沒有什麼年齡合適兒子的劉邦無奈拉了出來,分封以鎮壓吳、會稽的輕悍之氣。
因為給他的封地一開始就大的讓人心驚,劉邦剛冊封完畢就有點後悔了,說他看上去就有謀反的樣子。之後更是努力地一手施壓一手施恩,循循善誘地撫摸著劉濞的背對他說:“漢後五十年東南有亂者,豈若邪?然天下同姓為一家也,慎無反!”
——如果這個記載不是因為後來吳王造反了,所以司馬遷附會的“預言”,那就不得不說劉邦的眼光確實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毒辣。
口頭上說著不敢的劉濞,早在呂惠時期,就“招致天下亡命者鑄錢,煮海水為鹽,以故無賦,國用富饒”——這又是糾集不法武裝力量,又是鑄錢煮鹽掌握住了經濟命脈,甚至通過不收賦稅來收買封國境內的人心。
你說他不想造反?誰信啊!
所以果不其然,在景帝二年,劉濞就聯合東方諸國勢力,以景帝受奸臣蠱惑竟然削藩為由,掀起了著名的吳楚七國之亂。
好一個朱棣看了拍手叫好的“奉天靖難”啊,可惜他劉濞不是朱棣,劉啟更不是朱允炆那個愣頭青。】
劉邦臉上笑嘻嘻,一副被天幕誇了好高興的樣子,內心重重劃去了劉濞的名字。
劉邦:我就知道我那兩個哥哥和他們的種都不靠譜……!(新仇舊恨大範圍遷怒)
他對頭頂上兩個哥哥本來就稱不上親近。
大哥走得早,留下的嫂嫂當初瞧不上這個整日遊手好閒的小叔子,不肯支持當年劉邦在豐縣收小弟的事業,於是有一回在他帶著小弟們上門蹭飯的時候裝作飯已經被吃完了,來趕人走。
劉邦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到現在,已經有人勸他要給自己的親哥封侯,大賞宗室的地步下,依舊不肯給嫂嫂一家有所恩惠。
——這還是他自己不知道,他未來實在拗不過親爹,勉為其難給哥哥一家封了個羹頡侯——順帶還要嘲諷嫂嫂當年刮鍋表示沒飯吃的過往。
二哥倒還好一點,但作為一向勤勞能乾的日子人,叛逆少年劉邦沒少被親爹拿來去和劉仲比較——現在知道未來侄子要造反,心裡更不舒服了。
劉邦:(麵無表情)要不然乾脆一步到位,削了異姓諸侯王之後乾脆不立同姓諸侯王了吧。彆讓後人還為這些親戚頭痛。
—
朱瞻基:?天幕,你還不說我兒子我都忍了,你怎麼講漢朝景帝還能牽扯上我們大明的?
因為一直講的是前
朝的事,所以安安分分地聽著的朱瞻基警覺地抬頭。
——我爺爺那當然是真的奉天靖難!是建文不當人侄!
永樂大帝的“好聖孫”在此鄭重聲明。
【在傳統觀點裡麵,大家好像都認為劉啟上台的第一件事,就和建文一樣,那叫一個大削特削。
但事實並非如此。
劉啟的腦子可比建文聰明且冷靜地多啊,我都不知道建文有他這樣一個模板可以抄,還怎麼抄都不會抄的。
劉啟即位初年,最重要的舉措其實是穩定朝政,收攏權利。他甚至在景帝元年的時候,還派遣陶青前往代地安撫匈奴,約與和親。其目的都隻有一個:攘外必先安內。
攘外,說的是諸侯國和匈奴;安內,說的是從軍功集團和外戚儒吏手中奪回朝政。
考察七國之亂以前,晁錯為漢室製定的法律,應該包括景帝元年“郡國或磽狹……議民欲徙寬大地者,聽之”和景帝二年的“男子二十而得傅”這兩條。
雖然有便民與不便的差異,但品味這兩條律令最後想要導向的結果:前者是想要與關外爭奪民眾,提高關中較低的人口密度;後者是要求中低級爵位者降低開始服役年齡。
我們不難看出,這些都是削弱軍功階層而強大國家的措施。既然如此,推測剩下那些未曾被記錄的律令,大概也都是類似的效果。所以才會發生軍功集團的代表,丞相申屠嘉想要借“擅穿宗廟垣為門”一事,請求誅殺晁錯的鬥爭來。
可惜的是,劉啟的屁股一開始就是歪的啊!所以這件事最後被他詭辯一通不了了之,把申屠嘉氣得啊,很快就發病而死。但考慮他告狀失敗之後,竟然還敢怒氣衝衝地對自己的長史說,早知道我就該先斬後奏,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兒所賣,誤我啊!
嗯……麵對皇帝的寵臣竟然想先斬後奏,事後還痛罵對方不過是個黃毛小兒……可以看出來這群軍功集團們在文帝死後,已經逐漸囂張到一個找死的地步了。
也不怪劉啟削你們啊,換我我也削!】
漢初朝臣們:什麼毛病啊,這麼有底氣的?你們這群後輩沒事吧!!!
他們都忍不住用一種看傻子的憐憫目光望著天幕上吹胡子瞪眼的老大臣:這一看就是沒被生活毒打過吧,這輩子遇見的君主是不是都是好脾氣的啊。沒見過劉邦跟你蹬鼻子上臉的流氓作派是吧?
沒事,這一輩子很快的,馬上就過去了(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