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想著蘇啟芳的事兒,蘇氏也就顧不上再教訓裘怫了,一路無話,回到雍容院,少不得讓人給蘇啟芳送了信兒,報了平安,然後裘怫像蔫雞一樣,又被裘慎板著臉給狠狠教訓了一通,中間還教裘怡逮了機補了兩刀,算是報了這段時日被裘怫欺負的大仇,隻苦得裘怫真心是一把辛酸淚,無處與人說。
當然,更大的苦果到了第二天才到來,裘怫的兩條腿疼得下不了床,不得不躺了兩天,到第三天才能動,走路還帶著瘸,差不多過了七八天,才漸漸恢複過來,因著這個,蘇氏替她向容溪堂告了假,等她能繼續上課,因落下了功課,結果又被補上的功課給埋了,等她徹底緩過勁來時,已經過了十月,到了十一月,正經算是年底了。
京中的天氣遠比嶺南要冷得多,十月已是寒風刺骨,十一月更是連著落了兩場大雪,可把生在嶺南從來就沒有領教過北方冬日之威的裘家三姐妹給凍了個夠嗆。
裘慎還好,太夫人送了一箱上品大毛衣裳給她,隻裘怫和裘怡沒有這麼高的待遇,是按著伯府庶女的規格給置了兩套大毛衣裳,那毛色尋常且不說,品相也是一般,還是裘慎瞧著她們實在凍得可憐,自己那一箱大毛衣裳又穿不完,從中又各挑了兩套出來,讓針線上給改小了尺寸,送了兩個妹妹。
“過上兩年,習慣了就好。”
對此,蘇氏也沒有辦法,這是習慣問題,並不是大毛衣裳不保暖,縱是她再給三個女兒置上幾箱子大毛衣裳,也不解決問題。
好在十一月底,容溪堂就放了假,再開課要到來年二月初,裘家三姐妹才算緩了一口氣,徹底縮在屋裡不想出門了,京城冬天的風,可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臉疼,能不出門,還是彆出門的好。
不過下雪的時候是個例外,出生在嶺南的姐妹仨都沒見過活的雪,畫兒上倒是見過,但很不分明,所以哪怕雪花落在臉上,冰涼刺骨,也嚇不退姐妹仨的新鮮感,堆個雪人什麼的,還是可以嘗試一下的,就連穩重端莊的裘慎,都沒能拒絕這個誘惑。
惡果是,當天晚上姐妹仨全受了寒,流著鼻涕打著噴嚏迎來了了臘八節。
每逢臘八,伯府慣例是要往京中各個寺廟道觀捐堅果米糧的,用以布施,而寺廟道觀則會回送臘八粥,到了這一天,全府上下的主食,都是臘八粥。
被鼻涕噴嚏所苦的裘家三姐妹,一碗熱騰騰的臘八粥灌下去,鼻子竟然通氣了,倒是意外之喜。鼻子一通氣,姐妹仨的風寒之症就迅速轉好,沒隔幾日,又都活蹦亂跳。
病好了,但苦日子還沒過,因病了這些日子,姐妹仨的課業全都落下了,又得苦哈哈的補上,不然等來年容漆堂開了課,嬤嬤們,尤其是寧嬤嬤,會教會她們什麼叫鐵麵無私不容情。
蘇啟芳折了幾枝新開的臘梅過來時,就看到裘家三姐妹都擠在雍容院正房的外間裡,肩並肩的站成一排,裘慎和裘怫在畫花樣子,裘怡在練習丹青的基礎畫技。
蘇氏則坐在一旁,正在翻帳本,年底正是對帳的時候,她陪嫁的莊子、鋪子,都送了帳冊和年貨來,可教蘇氏忙了好些天了。
“可都在用功啊。”蘇啟芳先給蘇氏見了禮,見蘇氏無暇理會她,便自顧自的到了三姐妹身前,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