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
趙謙麵無表情,抬手免了她們的大禮,但太夫人和申氏仍是行全了大禮,倒是沒人注意到鄭秀則身避了避,沒受她們的全禮。
進了廳中,趙謙在主位坐定,鄭秀坐到了左上首的位置,太夫人坐了右上首,申氏則末座相陪,等丫環上了茶,趙謙才緩了緩臉色,道:“我與阿秀一時興起,來得冒昧,還請夫人不要見怪。”
太夫人連忙欠身道:“不敢,殿下與榮國公大駕光臨,是伯府上下的榮幸,隻怕匆促之下,招待不周,還望您二位海涵。”
趙謙臉色又好了幾分,但心下實是不耐煩的,隻是場麵上不好一來就走,便又問了幾句太夫人身體是否安康之類的寒暄話,太夫人一一答了,他這才起身要走。
太夫人客氣的挽留了兩句,見趙謙沒應,就痛快的送客,倒把趙謙給驚了一下,這麼乾脆利落的貴婦人,跟她那個孫兒一樣,在勳貴中挺稀罕的,要按他的經驗,太夫人不但得百般留客,還得拉他留飯,最好是在用飯前到伯府的園子裡逛一逛,順便再巧遇幾個出來撲蝶摘花散步溜達的姑娘,衣裳要新,模樣兒要俏,笑容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
這也是趙謙應付了片刻就急著要走的原因,他一點兒都不想把大好的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趣的事情上,可沒想到,太夫人居然比他還更盼著他趕緊走人,送客送得忒利索了。
“哎呀,說了這半天話,我竟是渴了,阿秀,不如咱們再吃一盞茶就回去?”
趙謙這個年紀,說點不好聽的,正是逆反的時候,太夫人想他趕緊走人,他還不樂意走了,故意拉了鄭秀扯了話題,反正,告辭的話是說了,可腳下就是不邁步。
鄭秀差點沒笑出聲來,要不怎麼是兄弟呢,可把他想說的話都給說出來了,當然不能拆趙謙的台,道:“你路上就喊渴了,我瞧伯府上的茶不錯,品一品也好。”
太夫人:“……”
這倆熊孩子,今天到底是乾嘛來的?
其實太夫人何嘗不想把趙謹和鄭秀多留片刻,最好是拖到等蘇長英趕回來,或者是蘇伯勤從學院趕回來,然而她是府裡難得的明白人,自然知道這段時間伯府已經夠出風頭了,趙謹和鄭秀這一來就走倒也罷了,若在府中沒有男人出麵招待的情況下耽擱太久,甚至留了飯,那問題可就大了,所以哪怕申氏在旁邊急得都快跳腳了,太夫人也是堅定的要送客。
可誰料到,這兩位小祖宗竟然就跟著她對著乾了,太夫人縱然是也想急得跳腳,卻也毫無辦法,她可以送客,卻不能趕客,隻能無可奈何的陪著這兩位小祖宗又坐了一盞茶的工夫,隻盼著他們彆再鬨什麼妖蛾子。
趙謹和鄭秀硬賴了一盞茶,也沒再為難太夫人,時間一到就老實的準備走人,可萬沒料到,申氏卻鬨出妖蛾子來了。她眼見著太夫人不肯留客,心裡急得恨不能拿繩子把這二位給綁在這兒,隻要能等到兒子蘇伯勤回來就行,她已經派人趕去書院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