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綴上了粉珍珠,很是得意的自語了一句,然後就由長安把風,他親手將這隻小貓,“丟”到了離裘怫的屋子最近的一處牆腳下。
直到此時,長安才知道,原來自家主子一直記著蘇四那事沒算完。關鍵是,這有什麼好比的?有什麼好比的啊?主子爺啊,您有沒有意識到,人家裘二姑娘根本就不知道這貓是您送的?不知道那桂花、菊花是您送的?更不知道那一食盒一食盒的點心、血燕也是您送的?
您這是圖的啥啊,自己就玩得這麼高興。
長安從來都知道自己侍奉的這位國公爺是個聰明的,但自打主子爺遇見那位裘二姑娘之後,智商就每況愈下,以至於長安都無法想像,主子爺智商的下限究竟在哪裡。
嗯,長安猜中了,鄭秀就圖個自己高興,真的,對裘怫,他真的彆無所圖,所以她知道不知道,他全不介意,知道也好,不知道要罷,反正,他就是這樣的想,這樣的做,也因為成功的送出一樣能讓她喜歡的禮物,他這小日子越發變得有奔頭了。
“國公爺……國公爺……出大事了!”
長青一路小跑的衝了過來,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到了。
鄭秀收斂了蕩漾的心思,皺眉看向長青,再有三個月,他就滿十五歲了,個頭竄高了,原本過分漂亮的眉眼,也隨著成長而漸漸變得堅毅英挺,越發的有些像當年的建平侯。建平侯本就是京中出名的美男子,建平侯夫人也是稀世美人兒,而鄭秀更是兼俱父母的優點,隨著他日漸長大,獨秀國公也越發的名副其實起來,純以麵相而論,他當真可以稱得上獨秀京城了。
長青被看得心裡砰砰跳,忍不住慣例的心裡感歎了一句國公爺真是越長越俊了,然後才勉強按下浮動的心思,道:“方才阿爹派人傳來消息,雁門關出大事了。”
鄭秀眉頭一挑,瞳孔微張,但身形仍是絲毫未動,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沙漏,還差一刻,這才又看向長青,努力壓著聲音的波動,道:“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說是那邊鬨雪災了。”長青定了定神道。
“嗯?”鄭秀挑眉,陰了臉。這一刻的少年,格外的嚴肅威儀,再也沒有丁點方才的腦抽狀。
長青心頭一凜,趕緊又道:“說是馬場損失非常大,有好幾百匹戰馬凍死了,還有更多的馬被凍傷,能不能活下來還不知道,就算活下來了,恐怕也做不成戰馬,隻能當駑馬使,連拉車就費力。”
鄭秀的目光轉向沙漏,若有所思。這事兒蹊蹺啊,邊關年年都報雪災,但哪回都沒有這樣嚴重的損失過,是今年的雪災格外的嚴重,還是……有人在裡頭動了手腳,比如說私販戰馬,然後再報死傷。這種事在邊關不稀奇,稀奇就稀奇在數量上,這一次報上來的死傷,實在太多了,多到了朝廷不派人去調查都不可能。飛魚衛能把消息送到他這裡來,那麼宮中肯定早一步已經得了消息,皇表舅這會兒恐怕已經是雷霆震怒。
沙子一點點的漏下,終於漏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