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瞧著她明白過來的模樣,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你的腦子從不用在正經地方,一天到晚,竟不知在想些什麼,罷了,打今兒起,這府裡的事,你就不必管了,隻回自己的院裡,好生清醒清醒,等什麼時候真的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到老身跟前來。滾!”
申氏頓時麵若死灰,這是連她的管家權都剝奪了,若在平時,她還有底氣大鬨一場,而現在,卻是半點兒爭辯的心思都不敢起了,整個人恍恍惚惚的起身,連向太夫人行告退禮都忘了,隻牽起同樣嚇得臉色發白的蘇元芳,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申氏才一把抱住蘇元芳,放聲大哭。
“母親……娘……娘啊……憑什麼,她們憑什麼啊……明明就是她們不對……”
蘇元芳到這會兒整個人還是懵的,全然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腦子裡記著太夫人說太子妃還記著豔山園的事兒,她也越想越是委屈,明明當日出醜受辱的人是她,怎麼太子妃竟還記恨上她了,這是什麼道理?被申氏這麼一哭,她的委屈勁也越發的湧上來,跟著哭了起來。
申氏聽了女兒委屈的控訴,心裡下更加難受,恨恨道:“你說什麼?怪隻怪,你爹是個沒用的東西,爵低官小勢弱,拚不過人家,所以人家想怎麼踩你就怎麼踩你,委屈了你,還要記著你的仇,多早晚還要接著踩你。元姐兒,你聽娘說,這府裡你是沒有指望了,太夫人那老不死的也不肯護著你,見天兒瞧你不順眼,你就要給娘爭氣點,彆弱了氣勢,憑我兒這相貌品行,將來必要高高嫁了,到時候借著夫家的權勢,再沒人給你氣受,你也得回娘家來,讓娘也沾你的光,威風一把,才好出了這些年來的氣!”
蘇元芳聽到“高高嫁了”,原還委屈得難受,這時又害羞起來,水潤的雙眼閃動著希翼的光芒,道:“娘心裡有打算了麼?”
申氏眼神閃爍,拍了拍蘇元芳的肩,叫了丫環進來,打水淨麵,振作了精神,才將女兒拉到了裡屋,悄聲道:“你大哥與四皇子交好,這是條捷徑,娘考慮了許久,以你的身份,若想當四皇子正妃怕有些為難,但若退而求其次,機會應是不小。”
這事兒申氏確實想了許久,隻是她原是想著四皇子妃的位置,然而豔山園時,蘇元芳出了醜,為避風頭,她自然不敢想,且那時已有風聲,說是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有納妃之意,隻是宮裡人嘴嚴,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章程眼下隻有三皇子妃已經定下了人選,是少府廣儲司掌事之女。少府是專門給宮中采辦各種日常用品用具,說白了,其實就是個頂著官帽的皇商,宮中給三皇子選擇皇商之女,擺明了就是不看重他,隻能保證這個皇子日後不至於窮得會當褲子,好歹有媳婦的嫁妝在那裡撐著,皇商之女嘛,除了嫁妝多還能有哪樣教人看得上眼。有了這樣的正妃,三皇子注定一輩子就是個富貴閒人的命。
而四皇子妃花落誰家,卻一直沒有消息,眼瞅著一年都過去了,又一次花朝節都過了,還是沒消息,是個人都瞧得出來,宮裡這是要給四皇子細細的選,慢慢的挑,必要挑個家世、人品、容貌都上上的人選來當四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