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沒辦法,隻得按著名單上的人,一家家去查,可查些什麼呢?想著自家國公爺那腦子進水的德性,長安也隻能跟著腦子一抽,按丈母娘看女婿的角度,專逮著人家公子哥房裡的事兒去查了。至於外頭的,國公爺心裡門兒清,哪裡用得著他去查。
隻是這幾個都是勳貴人家,還不是落魄的那種,涼國公府和承恩侯府,那是一等一的頂級勳貴,剩下的幾個,最次的一家也是二流勳貴中混得比較好的,每家府上都是庭院深深不知道深幾許的,人家公子哥兒的屋裡事哪有那麼好查,雖然飛魚衛在這幾家勳貴府上都有暗探,可問題是,長安身上隻掛著個候補百戶的虛職,他哪兒能指揮得動這些暗探,就忠毅伯府的那幾個,也還是他從他爹那裡借來的人手,算是公器私用。
所以長安隻好繼續以腦子進水的姿態,跟他爹去求援了,當然,不敢說要查那幾家的公子哥兒是因為自家國公爺腦子進水了,隻說國公爺年紀日長,也需要多結交些人,按國公爺的吩咐,要查查這幾位公子哥兒的品性是否人前人後一個樣兒。
但他爹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知子莫若父,長安屁股一翹,他爹就知道這倒黴孩子想放什麼屁,先一巴掌把長安拍得原地轉兩個圈兒,然後才好整以暇的問道:“說吧,國公爺怎麼盯上這幾家了?”
長安:“……”
他爹冷笑一聲,道:“不說?你當飛魚衛是什麼?天子親衛,是隨便什麼人能使得動的?榮國公再得聖寵,也不能僭越,鬨出事來,主子爺自然無事,你小子有幾個腦袋夠砍的,也不瞧瞧你二哥現在還趴在床上不能動?”
長安眨巴眨巴,頓時什麼心思都沒有了。他爹的話,他聽明白了,這是提醒他什麼叫本分,也是這回長青挨板子,嚇著他爹了,唯恐自個兒也跟著出了差錯,聖上寵愛鄭秀,自然不會責罰,但他們這些跟在鄭秀身邊的人,少不得就要吃苦頭了。
於是長安灰溜溜的跑了,不跑又能如何,假話哄不了他爹,實話他不敢說,真要說了,不必皇帝出手,他爹就頭一個饒不了他。
動用不了飛魚衛的暗探,長安也不是沒彆的法子,隻是效率要低了很多,而且準確性也要打個折扣,於是,直到鄭秀從靖山香雪林裡被放出來,他的調查也才進行了不到一半。
鄭秀倒是沒怪他辦事不利,一得自由,就趕著進宮給太後告皇帝的黑狀去了,太後聽他一肚子的牢騷,笑也不是,氣也不是,最後隻道:“實是你這回遇刺,驚著皇帝了,你是他眼珠子,你若有三長兩短,他要如何向你死去的父親交待,關你幾日,也是拘一拘你的性子。”
鄭秀幽幽道:“我爹在我這個年紀時,已經在軍中效力了。”
他不想做一隻被圈養的雀兒,他要做雄鷹,好不容易終於能展翅飛一回,怎麼甘心再被皇帝攏到手心裡去。
太後聽了這話,不由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摸摸鄭秀的腦袋,道:“罷了,你的意思,哀家自於皇帝說分明。”
得到了太後的支持,鄭秀心滿意足,溜達達的回了榮國公府,讓下了朝趕到太後宮中的皇帝準備一起吃頓飯的皇帝很是失望,氣哼哼的對太後道:“阿秀這是生朕的氣了。”
太後被皇帝的語氣逗笑了,道:“你關他這幾日,竟還不許他生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