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武氏不懂欣賞畫兒,隻是見女兒喜歡那幅賞賜下來的畫作,心裡也是十分歡喜,見蘇氏說要走,自然沒有異議,隻是臨分彆前,仍是不忘囑咐蘇氏道:“那兩家的少年郎皆是極好,你什麼時候想好了,給我遞個信兒,這媒人我是做定了的。”
蘇氏不由得笑了起來,道:“你竟比我還急切,這是嬌嬌一輩子的事兒,我得慢慢瞧來,萬不能出了錯兒。”
郭武氏也被她說笑了,一拍腦門兒,道:“可不是,我家妍姐兒的好事,我都不曾這麼著急過。”
蘇氏沒好氣道:“你自然不急,想必都急在郭大人的心上了。”
作人爹娘的,娘不急,自然是爹急了。若是裘一鳴還活著,眼瞅著長女到了說親的年紀,卻不知急是不急。想到這裡,蘇氏心裡一酸,瞧了裘慎一眼,越發拿定了主意,要給女兒仔細再仔細的挑,這要是挑得不好,毀的就是女兒的一輩子,所以,萬萬不能急。
裘慎被蘇氏瞧得莫名所以,反倒是裘怫,隱隱察覺出母親多半是想到了父親,她又想起父親在世時對她的珍愛疼寵,心裡便也如蘇氏一樣,酸澀極了。
回程沒有什麼可說的,裘怫到了家就歇下了,許是被觸動了心中對父親的回憶,她做了一夜的夢,耳邊似乎一直回蕩著父親念書給她聽的聲音。
醒來後人就有些怏怏的,總是提不起精神,索性就抱了招財窩在榻上犯懶,到了下半晌,裘怡衝興興的跑過來,道:“二姐,你可聽說了,大表姐要回伯府探親了。”
“什麼?”裘怫猛的坐起身,驚訝的看著她,“你哪裡得來的消息?”
這都出了伯府了,裘怡哪裡還有這麼靈通的消息,誰跟她說的?
裘怡一點也不客氣的抓起桌上的小點心,吃了兩口才道:“方才伯府的翠媽媽來過了,說是太子妃一早就派了人知會伯府,說大表姐後日回門探親,教伯府準備著迎接蘇昭訓,太夫人說大表姐在府裡時,與母親和咱們姐妹交好,所以就讓翠媽媽來通知咱們家,後日也回伯府見見大表姐。”
裘怫疑惑道:“怎麼突然就讓大表姐回門了,也沒個說法麼?”
蘇啟芳都進了東宮這麼長時間了,若說回門探親,早該在剛進東宮的幾日裡,就賞下這樣的恩典,哪有隔了這麼長時間才讓人回門的,這裡頭若沒有什麼說道,鬼都不信。
裘怡眨眨眼,道:“這能有什麼說道。”
裘怫曉得從她這裡問不到什麼,便轉而又問道:“母親可答應了?”
“那是自然。”裘怡兩隻眼睛幾乎都能放出光,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回門時,蘇啟芳會穿什麼衣裳,佩戴什麼樣的首飾。
因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裘怫總算從之前的頹喪中掙脫出來,一心開始期待與蘇啟芳的相見,為這,她還特地又采摘了些小野菊,打算做一盒子的水晶菊糕,到時候帶給蘇啟芳。
到了日子,蘇氏果然就帶著姐兒仨去了伯府,出來迎接的還是小王氏,眼見連這樣的日子,都不是申氏出麵迎客,蘇氏心裡便越發的有數,伯府內院裡,三房是徹底壓倒了大房,以申氏的心胸,怕是氣都要氣死了。
果然,小王氏迎了人到廳中待茶,然後便十分抱歉的對蘇氏道:“大姑奶奶是嬌客,原該大嫂出麵相迎的,隻是近來大嫂身子不適,正臥床休養,也隻能是我來迎著大姑奶奶了。”
“那可辛苦三弟妹了。”蘇氏客氣了一句,心中暗忖:申氏怕是被氣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