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這些禮物,都是太子昨日突然賞下來的,也是昨夜,太子第一次在她的宮室裡留宿,一夜間,她就突然有了寵,從一個少女變成了真正的女人,然後,得到了回府探親的恩典。
比起初入東宮的日子,現在這樣,已經很好很好了,蘇啟芳不是貪婪的人,她知足了。
但是裘怫的心裡,反而更堵得慌了,明明大表姐的日子越過越好了,可為什麼她更想哭,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無論蘇啟芳怎麼哄都不管用。
到最後,蘇啟芳無奈的笑了,道:“認得你這麼久,竟不知你是水做的人兒,快快打住了,不然,再不敢跟你說這些了。”
“大表姐便是不說,我也有辦法打聽。”裘怫咕囔了一句,到底止了淚,心中遲疑片刻,終於道,“日後在東宮裡,若大表姐遇著了過不去的難處,就想法子給經常照顧提點你的掌事姑姑遞個消息。”
蘇啟芳聞言一呆,道:“什麼?”
裘怫怕她多問,已是跳了起來,道:“大表姐記著就好,不必多問。”
說完,已是一溜煙的跑了,實在是怕蘇啟芳追問起來,她不知該怎麼解釋。
葛覃和靜女正跟柳枝、碧絛兩個說著閒話,忽見裘怫小跑著出來,一溜煙就遠去了,二人顧不上其他,趕緊就追了過去。
然而裘怫並沒有跑太遠,就站住了,低著頭不知想什麼,待到葛覃和靜女氣喘籲籲的追來,她從身上摘下一隻香囊,交給靜女。
“把這個給含情姨娘送去。”
靜女愣了一下,沒有多問什麼,接了香囊便去了。
“姑娘……”
葛覃低低的驚呼,她不懂姑娘的這個舉動是為了什麼,那香囊,並不是普通的繡品香囊,而是玲瓏香囊,純銀鎏金,工藝精美,是為了今日來見蘇昭訓,蘇氏為了不讓女兒們的衣飾顯得太過樸素,特地給姑娘們一人添了一件,姑娘很是喜歡的,還在手中把玩了許久。
裘怫徐徐吐出一口氣,她並不想與榮國公有什麼往來,但為了大表姐,不妨給榮國公的人賣個好兒,誰知道將來是不是有她求著含情給榮國公遞話的一日,未雨綢繆,計在長遠,總勝過臨時抱佛腳。
靜女在伯府裡的人麵兒熟,那個玲瓏香囊,不顯山不露水的,就被她送到了含情的手裡,隔不到一刻鐘,她回來了,並帶來了含情的一句話。
“含情姨娘說,日後姑娘有什麼事情,可以管後廚上采買的杜婆子給她傳話。”
管采買的婆子,進府出府都方便,傳話自然也容易。
真是個極聰明的女人,裘怫心想,然而她卻不知道,她拿去收買含情姨娘的玲瓏香囊,在含情姨娘的手裡還沒捂熱,就被送到了鄭秀的手裡,這位少年國公爺麵上含笑,珍之又珍的藏進了懷裡,真是不枉他搶在太子前頭在皇帝麵前告了一記黑狀,太子晚來一步,長了一百張嘴也說清,何況那裡頭確實有太子妃插手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