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哈哈笑道:“我又不是神仙,豈能事事都如意,自然也有求人的時候。”
蘇伯勤一想也是,當即便道:“隻要是我能幫得上的,阿秀你隻管說來,我必儘全力。”
鄭秀道:“自然還是許嬤嬤的事,宮中那地方,伯勤兄你雖未待過,但也應知道,從來都是複雜的,許嬤嬤在宮中待了二十多年,雖說已是三品女官,但心裡早厭倦了,便想尋個安靜淡泊的去處,過些簡單的日子,那時候恰好蘇大家跟我說要給容溪堂尋個教習,我便介紹了許嬤嬤去,可誰知……”
這話聽得蘇伯勤又慚愧起來,忙主動道:“我聽許嬤嬤已到了你的府上,這可不是極好,你府上是再清靜不過的。”
鄭秀歎了口氣,道:“好自然是好,隻是太閒了,許嬤嬤雖什麼都不與我說,但我瞧她卻是悶悶不樂的。”
這麼一說,蘇伯勤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想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道:“我這裡倒是有個去處,隻怕許嬤嬤瞧不上。”
鄭秀精神一振,道:“隻要那去處能讓許嬤嬤覺得簡單些,又不至於閒著,便沒有瞧不上的,來來來,伯勤兄你快說說是哪家府上。”
蘇伯勤笑道:“就是我家姑母的府上啊,阿秀你見過我姑母的,哦,大概你還不知道,姑母已經不住在雍容院了,搬了出去,前些時候姑母還與我提起,要給家中兩個表妹尋一位教習嬤嬤,隻是因祖母病重,姑母忙著侍疾,這事兒一時就耽擱下了,若是許嬤嬤不嫌棄的話……”
說到這裡,他忽覺得不妥,尷尬的又道:“哎,我那兩個表妹是庶出女,這個……許嬤嬤卻是三品女官,不妥,不妥,阿秀你就當我沒說。”
去容溪堂當教習也就罷了,好歹也是堂堂的伯府,可裘府算什麼,一屋子孤兒寡母的,而且教的還是庶女,這讓連公主、郡主都有資格教導的許嬤嬤情何以堪,哎呀,他真是說事兒不過腦子,竟然敢作此妄想。
“妥當,怎麼不妥當。”鄭秀一拍大腿,他繞了多大一個圈子,可不就等著這句話,立刻笑道,“你姑母府上人少,幾個表妹又一向和睦,全然沒有一般人家的勾心鬥角,簡直再沒有比你姑母府上更合適的人家了,伯勤兄,你可算是幫了我的大忙,走走走,打鐵趁熱,咱們這就去你姑母府上把這事兒敲定。”
說完,拖著蘇伯勤就走,一副生怕去遲了一步,這好事兒就會被人截了胡似的。
蘇伯勤:“……”
好像哪裡不對的樣子,但鄭秀跑得太快,蘇伯勤光顧著追了,一時間也沒能細想,等到了裘宅的大門前,讓門上入內通報,蘇伯勤才猛然想了起來,這個時辰,姑母應該在伯府裡給太夫人侍疾啊。但門上已經往裡通報去了,他這會兒要是轉身就走,府裡的表妹們彆當他故意來玩兒她們的,好歹也要坐一坐才是。
可想而知,聽到蘇伯勤和鄭秀到來的消息,正聽著廚上管事婆子彙報這幾日市麵上哪些蔬菜漲了價哪些瓜果降了價廚上支出比上幾日多了還是少了的裘怫是多麼的錯愕。
蘇伯勤就算了,好歹也算個便宜表哥,雖然她跟這個便宜表哥幾乎就沒怎麼見過,但到底還可以當成是走親戚串門子,可鄭秀……堂堂榮國公,又跑她們府上來乾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