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怫這時才道:“母親,不如您問問許嬤嬤,有沒有興趣辦閨學。”
聽了這話,蘇氏和裘慎都是一愣,齊齊看向她。
“你怎麼想出這主意?”裘慎問道。
裘怫道:“我隻是想起了太姑奶奶,許嬤嬤的性子,有些接近太姑奶奶,是不甘寂寞的。她是女官,在宮中哪裡過得不好,隻怕一些低品嬪妃見了她,都要敬著幾分,為什麼她偏願意出來當教習嬤嬤?無非是想尋些事做罷了。”
“但許嬤嬤也好清靜啊,厭煩人多事雜。”裘慎又道。
“所以一應雜事咱們給她包圓了就是,隻讓許嬤嬤在閨學中講講課,什麼都不必她煩心,豈不就是清靜。”
裘怫覺得許嬤嬤當初既然肯到容溪堂授課,應該是不排斥閨學的,後來離開伯府,也是因為菊圃那事兒鬨得不像話,教許嬤嬤看了心中不喜。如今讓許嬤嬤隻教她們姐兒仨,說實話,委實是委屈人家了。
蘇氏沉吟,這個主意……好像是有可行性的,如果是以前,她想辦個閨學,那肯定不行,沒人會來,但現在,想蹭許嬤嬤的課的人家可真不少,光是靠這些人家,就足夠她把閨學辦起來了,也不求能像容溪堂那麼出名,但用來結交人脈卻是極好,順帶著,還能給家裡增加一筆進項,一舉數得,簡直是再好不過。
“明日正好有空,我與許嬤嬤聊聊。行了,時辰晚了,你們三個回房歇息吧。”
將三個女兒打發回去,蘇氏又與得勝家的就辦閨學的事情商議半晌,隻要能有人來上課,辦閨學並不難,場地是現成的,當初蘇氏與裘族裡達成協議,要辦個私塾專門供裘族的少年郎進學,早就準備好了場地,如今要辦閨學,從中隔出一塊來就行,教習嬤嬤也不用另請,反正都是衝著許嬤嬤來的,請了彆的教習嬤嬤也未必管用,以後若是想擴大閨學,再考慮這一點也不遲。
所以唯一的問題,是要怎麼說動許嬤嬤。
蘇氏這一夜都沒有好眠,說真的,她有點怵許嬤嬤,不是怵許嬤嬤的品級,也不是怵許嬤嬤是宮裡出來的,更不是怵許嬤嬤背後的靠山,她怵許嬤嬤,是因許嬤嬤這個人,從某方麵來說,有點像蘇太姑奶奶,全身上下都透著一抹不近人情的冷漠,看人的眼神更是像能看到人心底裡去,丁點兒私心雜念都逃不過她的眼。
但怵歸怵,事情終歸是要解決的,所以晨起之後,蘇氏在麵上略施脂粉,遮去了因沒有睡好而導致的憔悴麵色,和三個女兒一起用了早食,目送裘慎去了伯府容溪堂上課,然後親自去了許嬤嬤的房中。
因不好越過裘慎這位嫡女,所以在裘慎去容溪堂的時候,許嬤嬤是不見裘怫和裘怡的,隻有裘慎在家時,許嬤嬤才會給姐兒仨一道上課。
所以許嬤嬤在裘家,其實也挺閒的,兩三日才上得一課,剩下的時間,她自己在屋中隨便做什麼都行,想出門也沒人敢攔她。蘇氏來的時候,她正在抄寫什麼,因蘇氏來了,就拿素帕蓋住了剛剛在抄寫的紙,縱然是蘇氏想看兩眼,也看不到。當然,蘇氏也沒那份好奇心就是了。
隻是這事兒要開口,還真有些難,蘇氏坐下後,與許嬤嬤扯了半會兒家常,便有些說不下去。
許嬤嬤大抵是嫌她煩了,道:“夫人想說什麼,請直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