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悄悄拉了一下裘慎的狐毛鬥篷,裘怫踮著腳尖,在自家長姐的耳邊悄聲道,“我還是覺得承恩侯世子好些。”
她擔心長姐會被美色所迷,再美的顏色也抵不過進水的腦子,雖然榮國公上無父母,下無弟妹,嫁給他立刻就是當家主母,不用婆母跟前立規矩,不用妯娌小姑之間的勾心鬥角,看上去很美好,但裘怫還是覺得,自個兒的姐夫,還是本身靠譜點兒比較好。
裘慎慢了半拍才聽出她話裡的意思,頓時麵若朝霞,輕啐一口道:“胡說什麼呢,這話也是你說得的,快快住嘴,不然我輕饒不得你。”
裘怫就閉了嘴,反正,長姐懂她的意思就成,再說多了,長姐真的不會輕饒她。
承恩侯夫人終於回過了神來,轉頭看著客人們笑道:“榮國公少年愛玩,咱們不好擾了他的興致,咱們就換個地兒賞花吧。”
雖是有些舍不得,但夫人們也沒誰會拂了承恩侯夫人的意思,於是一個個笑應著好,一行人正待轉道往另一個方向去,卻見先前來迎蘇氏母女的管事媽媽急急走了過來。
“夫人,寧遠侯夫人與李家二位嫡姑娘到訪。”
承恩侯夫人一呆,道:“她們怎的來了?”
這一句話,便透露出這幾位顯然是不速之客,卻也不好不見,承恩侯夫人便對幾家夫人歉意的笑笑,道:“我去迎一迎,你們隨意逛逛,累了冷了就回遊仙閣裡來暖暖,茶水吃食想要什麼直接吩咐丫環就是,千萬彆客氣。”
夫人們自然樂意,承恩侯夫人這一去,她們就可以靠近點看一看那舞劍的少年,哪怕明知高攀不上,多看幾眼也賞心悅目,這一輩子,不定就這一回了。
蘇氏其實並不想靠近,她對榮國公的觀感很複雜,想到這少年上回還是被她掃地出門的,便有種說不出來的鬱悶感,她都不知道鄭秀對著她,是怎麼一口一個姑母大人喊得那麼親熱的,不彆扭嗎?
“姑母大人……”
想什麼來什麼,就在蘇氏打算領著三個女兒往彆處去的時候,鄭秀收了劍,臉上掛著薄汗,三步並兩步的跑了過來,一聲姑母大人,不知道驚落了多少下巴,連陸曄都差點沒抓穩手中的畫筆,毀掉剛完成了一半的畫作。
蘇氏想拿鞋底子抽人,私下叫幾聲沒人知道也就罷了,這是哪裡?承恩侯府。邊上還有這麼些人呢,這少年哪來這個臉敢這麼叫,他敢叫,她還不敢應呢。
隻當沒聽見,蘇氏加快了腳步,帶了三個女兒一陣風的走了,有點落荒而逃的樣子。
鄭秀見狀,連忙幾步追上去,道:“姑母走慢些,小心腳下,路滑……”
見他越是說,蘇氏就走得越快,裘家三姐妹跟在後頭,幾乎就是一路小跑,鄭秀也急了,一個縱躍攔到了前頭。
“再過去就是湖了。”
在湖邊滑倒可不得了,運氣不好直接就一路滑進湖裡去了,雖然湖上結了冰,未必會有事,但萬一冰層碎了呢?
蘇氏立刻止步,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湖麵結了冰,又落了雪,白茫茫一片,要不是鄭秀說,她都沒有注意到前麵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