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寧遠侯夫人母女幾個走了,承恩侯夫人再細細一想,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
寧遠侯夫人怎麼知道皇帝要在明年給鄭秀尋親事,這事情,連皇後都不知道,若皇後知道了,又怎麼可能不知會承恩侯府一聲,雖說承恩侯夫人所生的嫡女已經出嫁,但承恩侯府又不是隻有承恩侯這一房人,二房三房都有嫡女,這等好事,皇後豈有不先便宜自家侄女兒的,隻怕皇後早盯著榮國公夫人的位置盯得眼都綠了,但即使如此,皇後都沒敢吭一聲,就怕好事沒成,招了皇帝的忌諱。
承恩侯夫人越想越覺得不對,不顧天色已晚,就想進宮給皇後提個醒兒,雖說姑嫂兩個因陸曄的婚事而鬨得很不愉快,但到底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除此之處,該提醒的,承恩侯夫人也不會就因為不想看見皇後那張臉就故意不去提醒。
結果,皇後居然不見她,承恩侯夫人氣得差點掀了馬車裡的小方幾。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皇後肯定是因為她今日請的幾家夫人姑娘而跟她置氣,但是卻也不想想,她這個時候來宮外求見,肯定是有急事兼重要的事,皇後那腦子,年輕的時候還算明白爽利,怎麼年紀越大就越是糊塗,進水了啊。
承恩侯夫人獨自順了半天氣,在宮外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希望皇後能醒悟過來,但她沒等來皇後的人,卻隻等到了宮門落鎖,這下子,除非有十萬火急的大事,否則,誰都進不去宮門了,承恩侯夫人重重吸了好幾口氣,打道回府。
第二天,皇後倒是終於回過味兒來了,有些後悔昨日的氣急糊塗,轉而又怪承恩侯夫人太過倔強,求見一次被拒了,不能求見第二次嗎?隻要承恩侯夫人再求見一次,她肯定當時就能想明白過來。於是有心晾一晾承恩侯夫人的皇後,到第三天才派人去承恩侯府宣承恩侯夫人入宮。
隻是兩天的工夫,忙著鬥氣的姑嫂二人都沒有注意到,陸曄已經在裘府登堂入室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有著君子之風的承恩侯世子,跟著鄭秀混了兩日,那臉皮的厚度也是開始慢慢向城牆靠攏,沒辦法,誰讓他是真心中意裘家大姑娘呢,在家的時候就總是琢磨著裘慎的那副鬆圖,真的見到人了,那品貌風儀,打著燈籠都難尋啊。
陸曄覺得,他要是錯過了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那將是終身的遺憾。於是被鄭秀鼓動了兩下,他也開始削尖了腦袋想進裘府的大門,倆難兄難弟湊在一塊兒想法子,一個感慨自己沒有姐妹,不能借著姐妹的東風把心上的姑娘給約出來遊玩,一個感慨自己的妹妹嫁人太早,成了彆人家的媳婦兒想出門當然就沒那麼方便了。
雖說家裡還有幾個堂妹,不過……陸曄瞥瞥鄭秀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還是打消了念頭,那幾個堂妹可都不是讓人省心的,找她們出馬,一準兒得惹惱鄭秀,指不定還要壞了自己的好事兒,陸曄現在可一點也不想給裘慎留下丁點兒的壞印象。
愁了一日,頭發不知道抓掉了多少,陸曄就找到了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的機會。他收到一個消息,裘家往華家送節禮了。臘八過後,正是京中人家送禮的高峰期,滿大街的人來車往,十個有八個裡頭手上拎的、車裡堆的,都是送給親朋好友的節禮。
臥槽,裘家和華家素無往來,沒親沒故的,裘家為什麼給華家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