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謹連連作揖,道:“除了你我,再有第三人知曉,就讓老天爺罰我死無葬身之地。”
這誓著實是狠了點,鄭秀都被他驚著了,手一鬆,沒好氣道:“哪裡就要發這麼狠的誓,罰你……”他眼珠子轉了轉,“罰你脫光了繞京城跑一圈。”
若真如此,倒比他扮女裝更教人笑話了。
趙謹齜牙咧嘴道:“阿秀,你這才是真狠啊。”
鄭秀輕哼一聲,把他推出去,當麵甩上門,然後才把懷裡的包袱往桌上一甩,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換上,居然還挺合身,可見趙謹當真是蓄謀已久。
隻是頭發卻不好弄,鄭秀哪裡會梳女子的發式,想把趙謹叫進來幫忙,但一轉念,他不會的,趙謹隻有更不會,叫也白叫,索性就隨意的綰了綰,再用他自己的發帶束住,隻要不是蓬頭散發即可。
因他弄了許久,趙謹在外麵等不及,已是推門道:“好了沒有,再不去豔山園,那邊都要散場了。”
正在往臉上抹脂粉以試圖改變眉眼的鄭秀沒好氣的道:“催什麼催,你急,你自個兒去啊。”
趙謹驀然見他,驚得差點撞門框上,道:“阿秀?”
見鬼了,這真是阿秀?他知道鄭秀生得如同仙童,兼年紀又比他小,正是雌雄莫辨的時候,扮作女子定然不會讓人一眼看破,但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能扮得……比他本來的模樣還好看,若不聽他的聲音,當真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絕代佳人。
鄭秀一眼撇見趙謹那如見了鬼一樣驚恐、但卻又極度驚豔的眼神,頓時被惡心到了,把胭脂盒子一甩,怒道:“再這樣看我,信不信我甩了這身破衣裳走人。”
趙謹立刻收回眼神,目不斜視,道:“哥哥錯了。”不過語氣立刻又一轉,“你這化妝的本事不小啊,眉眼瞧著都和原來的不一樣了,縱然是遇上見過你的人,怕是也認不出來。”
鄭秀哼了一聲,轉頭又拿眉筆把他那雙過分英氣的眉毛給描了描,他在昝公公手下學了兩年,學的就是保命之術,易裝這項本事自然也在其中,雖然女子發式他搞不定,但利用脂粉改變眉眼卻是小菜一碟。
片刻後就準備妥當,鄭秀才一抬下巴,捏著嗓子細聲道:“走吧。”
說著,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到底學不來女子的身姿,隻好將步伐放小放緩,倒也不顯得違和。
趙謹不敢要求再多,馬車隨侍是早就準備好的,都是四皇子府的人,借用的是四皇子府長史家的名義,這位長史姓劉,於是新鮮出爐的“劉大姑娘”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了豔山園。
鄭秀一進園子就直奔蓮池而去,然而此時孫家姑娘已經不在池邊喂魚,倒教他撲了個空,這讓急於完成任務想離開的鄭秀氣惱不已,豔山園這麼大,哪裡尋人去,轉而又暗恨趙謹,算計他的時候倒是準備周全,到了正事兒上,竟又處處紕漏,竟也不在園子裡安插幾個內應盯著孫家姑娘好及時給他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