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為什麼會身著女裝,還被杜微微畫了下來?而杜微微當眾把他的畫像掛出來供人品評,目的又何在?
坐在馬車裡,裘怫思來想去,想去思來,都覺得這事兒透著蹊蹺。
“尋一處僻靜的地方,停車。”
車夫照著她的吩咐,將馬車停在了一處巷角。
裘怫揉了一下因為思索太過而有些發脹的額角,對靜女道:“榮國公府的小廝還跟著嗎?”
靜女掀了簾看了一眼,道:“一直跟著,姑娘可是有話要與他們說?”
裘怫遲疑了一下,才道:“你去告訴他們,就說……”
怎麼說呢?問問榮國公是不是有女裝的嗜好,還是問問他跟杜微微有什麼關係?這讓她怎麼問得出口。
憋了半晌,裘怫泄了氣,惱道:“罷了,走吧。”
靜女莫名所以,但還是聽了吩咐,讓車夫驅車回府。
不想沒過兩日,鄭秀就登門了,這家夥在建章營裡苦熬了一個月,總算是熬到了休假日,一大早,溜達達的先進宮給皇帝和太後請安,順便從太後那裡磨來了一道口諭,太後召許嬤嬤入宮說話,他帶著太後的口諭而來,蘇氏就是防得再緊,也沒法兒不讓他進門。
不過進門歸進門,一切都得按著規矩來,如今不比往日,蘇氏不用再巴巴的請了蘇伯勤來接待他,隻讓裘晟出麵,陪著鄭秀說了一通的之乎者也,說得鄭秀臉都快黑了,當然,這也可能是他在太陽底下摸爬滾打了一個月,本來就曬黑了不少。
裘晟是個死讀書的,俗話說的書呆子就是他了,在待人接物上,還不如蘇伯勤這個老實人。
兩個人說不到一塊兒去,鄭秀痛苦,裘晟也痛苦,一盞茶沒吃完,話就接不下去了,兩人乾坐在那裡大眼瞪小眼,冷了場。
正尷尬呢,門上突然來報,說是皮七公子來訪裘晟,裘晟頓時大喜過望,連聲說快請。自打那日皮秋陽送了幾本大儒注解過的經集來,裘晟跟他就認識了,皮秋陽是個有真才實學的,正是裘晟最向往、最喜歡的那類人,因此隻要得空,裘晟就去拜訪皮秋陽,皮秋陽也少不得要來回訪一二,一來二去的,兩人竟也成了朋友。
按說此時裘晟有客,鄭秀就該識趣的告辭,不過他苦熬了一個月,才有機會登裘家門,椅子還沒坐熱呢,哪裡肯走,因此厚著臉皮硬是不動,裘晟也不好趕他走,隻能先把皮秋陽迎了進來。
皮秋陽今日穿了一身青色春衫,少年人朝氣蓬勃,身姿挺拔,就像一竿青竹,清俊之外,更有節氣,教人看了,便是眼前一亮,所謂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不外如是。
“榮國公。”
看到鄭秀大大咧咧坐在裘家的客廳裡,皮秋陽麵上那如暖陽一樣的笑容,頓時收斂了些,上前見了禮,才道:“好巧,原來榮國公與裘兄亦是相識。”
裘晟連忙解釋道:“非也,我也是初見榮國公,皮兄弟莫要誤會,榮國公是代太後來傳口諭,召許嬤嬤入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