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裘怫的身條兒長順,個頭在同齡的女孩兒裡算是高挑的,性子又定得住,氣質沉靜,心性早熟,加上又處處愛跟裘慎學著,走的是端莊穩重路線,因此身上並沒有裘怡那樣的一團孩氣,平白看著比實際年紀要長上一二歲,隻是因著平日裡還是做孩子打扮,所以倒也顯不出。
隻今日她是壽星,是要當家做主的,自然在穿戴上要特特的顯出她東道主的氣派來,頭發綰了起來,佩金戴玉的,鄭重施了脂粉,點了胭紅,再加上那一身極能顯出她高挑身材的廣袖流雲裳,當真是一身婀娜,人比花嬌,讓裘慎看了,不由得生出吾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的感慨來。
裘怫麵色微紅,請了裘慎坐下,才道:“時辰還早著,長姐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裘慎指了指她身上的那枚白玉同心環佩,道:“我聽人說幾位兄弟給你送了生辰禮,似有些不妥,因此過來與你提個醒兒。”
裘怫愣了一下,道:“不妥?”
她下意識的拿起腰間的環佩,仔細看了幾眼,哪有什麼不妥當的?
“是來處不妥。”裘慎左右看了兩眼,伺候在旁的丫環們立刻會意,輕手輕腳退了出去,屋裡隻剩下姐兒倆個,裘慎這才又道,“方才承恩侯府上有人急急來給我送了個口信,教你萬不能將這枚環佩戴在身上。”
其實口信是陸曄讓人送過來的,隻是她不好意思直說,因此隻說是承恩侯府。
“來處不妥?”裘怫嚇了一跳,難道這玉佩不是幾位堂兄弟從正當鋪子裡所購。
裘慎輕咳一聲,道:“你雖當過幾日的家,但隻知道些柴米油鹽的事,對這玉的行情不清楚,這樣上乘的玉質,又是做成了同心環的式樣,比尋常玉佩損耗更大,因此價格也比尋常玉佩高出一倍餘,等閒沒有一百兩是絕對拿不下的。”
裘怫頓時明白過來,她還真不清楚這裡頭的區彆,之前看到這塊環佩,也隻是依著一般的行情,估了個三四十兩,貴是貴了些,但幾位堂兄弟湊一湊,也還算寬鬆,但若是一百兩,他們要硬湊也能湊出來,隻是至少一兩個月裡手頭上是沒什麼流水了。
這肯定是不行的,畢竟他們讀書筆墨紙硯哪處不要花銷,何況還有應酬交際。彆說她和幾位堂兄弟間的情分尚淺,就是真的兄妹姐弟情深,他們也也不能為個生辰禮就讓自己拮據成這樣。
想到這裡,她忙將環佩解了下來,疑惑道:“若按長姐所說,他們又是從何處買來?”
裘慎歎了口氣,道:“是皮七公子領了他們去了自家名下的首飾鋪子,也不知是怎麼哄的,便讓他們用二十兩銀子就買回了這塊環佩。”
說到這裡,她都有些無奈了,這幾位同族的堂兄弟,也真是好哄,年紀小的如昆哥兒就不說了,隻說年長的那幾個,居然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也是教她歎氣,看來是整日隻知道讀書,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讀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