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奶奶一早就與夫人提過了,夫人也點了頭,這不,前日上元夜時,夫人特地帶了昆哥兒和三姑娘去看花燈了,三姑娘和昆哥兒玩得可好了,後來我還聽見三姑娘悄悄的問昆哥兒,願不願意與她做親姐弟,昆哥兒一直點頭呢。”
想到當時的情景,靜女終於露出幾分笑意。
聽到這些,裘怫也跟著笑了起來,道:“昆哥兒也是聰明的。”
兩下裡都情願,這事兒差不多就能定下了,隻等族裡開祠堂改族譜,把昆哥兒的名字填進裘一鳴這一房,便算成了。
如今,裘怫終於可以放下所有的擔憂,開始思考自己的將來。給鄭秀的信,她到底是在年前就趕著送出去了,隻是她沒有在信裡說自己的處境,隻說了幾件她幼時的事情,然後又說了她一直在抄經,不是給太後抄的經,而是她打小兒就是靠抄經來磨礪自己的性情,她和裘怡隻差了半歲,卻遠比裘怡要老成穩重得多,甚至連長她三歲多的裘慎,在這方麵都不如她。最後,在信的末尾,她又添上了三個字:要冷靜。
也就在靜女離開流香庵不久後,她就收到了鄭秀的回信,信中隻有四個字:信我!等我!
看到這四個字的一瞬間,裘怫幾乎就哭出聲來。被人罵毒女瘋女的時候,她沒有哭,被太後一道懿旨送到流香庵的時候,她也沒有哭,給鄭秀寫信,把真正的自己剖白在信中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哭。可是,鄭秀一句“信我等我”,卻令她心緒翻騰,壓抑著不知多久的委屈,如井噴泉湧,再也控製不住。
哭聲從屋裡傳到屋外,驚得葛覃連忙衝了進來,道:“姑娘,出什麼事了?”
裘怫用帕子掩住臉,哽咽道:“無事,你守著門,我哭一會兒便好。”
葛覃眨巴著眼睛,瞧見桌案上壓著的是榮國公送回來的信,頓時心中如同吊了個水桶,七上八下的。雖是依言守著門,可腦子裡卻翻了天,姑娘為何對著榮國公的信哭泣?難道是榮國公他……他聽信了那些謠言,不肯要姑娘了?
想到這個可能,葛覃頓時又氣又委屈又心疼,裘怫在屋裡頭哭,她就在屋外頭掉眼淚,還不敢出聲兒,隻拿手背不停的抹掉眼淚。
淚眼模糊中,看到林嬤嬤的身影出現在麵前,聲音嚴厲的道:“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