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一梳梳到尾……”
裘怫在打嗬欠。
喜娘:“二梳梳到白發齊……”
裘怫在打瞌睡。
喜娘:“三梳梳到兒孫滿堂……”
咦?裘怫兩眼一睜。兒孫滿堂,是說生幾個福哥那樣的小娃娃嗎?想到白胖可愛的大侄子,她的臉上頓時變得紅彤彤的,終於有了幾分新嫁娘的氣色。
如果讓鄭秀知道,出嫁之日,讓自家心愛的小姑娘變得精神抖擻的,不是他這個新郎官,而是大姨姐家剛出生的小娃娃,他是高興呢還是傷心呢?
嗯,這個答案有點讓人不忍,罷了,還是不提它,隻說新郎官今日也是起了個大早,先把子一園裡裡外外轉了個遍,確認各處沒有絲毫不妥之後,才喜滋滋的在內外管事的的催促下,換上了一身大紅的喜服,戴上新郎帽,結上大紅花,然後就盯著沙漏等吉時,坐立難安得像個孩子。
不過兩刻的工夫,漫長得簡直就像渡過了一生,終於,沙漏漏儘,翻了個身兒繼續點點滴滴的往下落沙子。
吉時到!
鄭秀一躍而起,跳上和他一樣綁了個大紅花的高頭大馬,領著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一路往裘府去,後頭跟著穿戴一新的榮國公府的下人們,抬了一筐筐的喜錢,走一路,灑一路,引得多少百姓喜笑顏開,臉皮厚的自己下場撿,臉皮薄的叫來家中的孩子們,去撿喜錢沾喜氣,迎親隊一路往前行,便掀起了一路的熱鬨歡呼。
整個京城都仿佛跟著沸騰起來了。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迎親的這一條路上,但凡有茶樓酒肆這樣的地方,今日都客滿,因為沒有比這裡更適合圍觀的了,有茶或酒吃,有位子坐,有熱鬨看,還不用在街上被人擠,怎麼想怎麼美,尤其是那些臨窗的桌位,更是早幾天前就全被人訂下了。
畢竟,嫁娶之事月月有,但嫁娶雙方,一位是京中出了名的獨秀國公,一位是運氣好到從天上掉下個郡主頭銜的裘家女,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傳奇故事,可當真是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