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爾哈的臉色頓時一變,立馬出聲嗬斥道:“陳庶妃不可妄語,皇宮內有當今天子真龍坐鎮。靈異怪神皆避走,此事,萬萬不可再說。”她的話還是能穩定軍心的,之前的眾嬪妃的嘩然聲在聽到宜爾哈字字鏗鏘的解釋後戛然而止,想來,鬨劇已經將近落幕。
宜爾哈不著痕跡的再次打量著眾人的臉色,有人麵色平靜。有人麵帶同情。有人略帶驚慌,但場子是被自己鎮住了。
不過陳庶妃卻似乎並不未被宜爾哈鎮住,窩在淑妃的懷裡。臉上帶著驚恐的說道:“真的有鬼,奴才……奴才……看見蘇姐姐了!而且還穿著那身白色的旗裝。”
蘇姐姐!?
這後宮裡沒有封號是‘蘇’的,而姓‘蘇’的就隻有前不久莫名其妙病逝以貴人之禮下葬的蘇庶妃。
白色的旗裝……
眾人臉上一變,滿人崇尚白色。因此不夠身份的人下葬皆穿白色。當日蘇庶妃下葬的時候也不例外,就是身穿白色的旗裝。
一陣的驚恐。難道蘇庶妃這是回來報仇了?
可是一個在承乾宮一個在鹹福宮,離得這麼遠,平時眾人也沒有瞧見蘇庶妃和陳庶妃有什麼交集。至於過節,出了當年陳庶妃懷孕的時候。蘇庶妃有些嫉妒,等著陳庶妃流產後,蘇庶妃又有些幸災樂禍外。並沒有其他的過節。
好端端的蘇庶妃死後找陳庶妃做什麼?
宜爾哈仔細的瞧了瞧陳庶妃的表情,她臉上的驚恐並不是假的。但眼神卻有些躲躲閃閃的。宜爾哈挑眉,看來某人沒有說實話呀!
“陳庶妃你確定那人是蘇庶妃?”宜爾哈問道。
陳庶妃點點頭“她頭上戴著她最喜歡的簪子,奴才不敢看她的臉,但她頭上的簪子奴才卻認識,那是當年她得寵的時候,皇上賜給她的。”
因為是皇上賞賜的,免不了蘇庶妃會拿出來炫耀,也自然有人認識那支簪子了。
“既然如此,陳庶妃你就將發生了的事情一一說出來,本宮和皇上自然會為你做主的。”宜爾哈說道。
卻不想陳庶妃卻搖搖頭,一副不想開口的樣子。
一旁的僖嬪捉急了“妹妹……”
可陳庶妃依然不能開口,眾人也沒法,隻能在這裡僵持著。
又過了一會兒,宜爾哈見陳庶妃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便讓眾人都散了,隻讓太醫來給陳庶妃把脈,開了兩副安神藥,讓人熬了,命陳庶妃喝下,讓她好生睡一覺,明天精神好了再說。
第二天陳庶妃是被一陣喧嘩的聲音吵醒,她原本這幾天精神就不濟,昨天夜裡她又喝了些安神的藥,現在頭還隱隱作痛,讓她無法靜下心去感覺四周的奴才究竟在做什麼,唯一的感覺便是,出事了。
可究竟出了什麼事,她揉了揉腦袋坐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隱隱覺得空氣中有一股怪異的香氣正在不斷的飄進她的鼻息間“來人……”陳庶妃有點氣虛的喊道,這空氣還令她越發不適,幸虧這幾天她精神不好,尤其是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身邊的奴才都警惕著。
“主子,你醒了。”珊瑚端著銅盤走了進來,當她看向陳庶妃的時候,兩人的臉上卻忽然大驚失色,珊瑚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走進陳庶妃問道:“主子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身子不適?”
“外頭發生了什麼事?”陳庶妃原本想深吸一口氣,卻記起自己剛剛聞到的味道“我剛剛聞到一陣奇怪的香氣,是不是外頭傳進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琥珀將手中的帕子絞了絞,邊遞給陳庶妃邊道:“主子,外頭好像出事了,咱們的院子外頭的樹葉落了一地,主子聞到的想起應是那些葉子混合在一起氣味,若是主子感到身子不適,我們得儘快去請旨請太醫,主子的身子比起昨日如何?”
陳庶妃接過熱帕子敷在臉上後總算是緩解了一點,但依舊不敢大力呼吸,隻得一點一點調整,隨後她站起身吩咐二人道:“珊瑚,你上僖嬪娘娘那兒瞅瞅,琥珀,你讓小迎子去請太醫,咱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聽到陳庶妃的話,珊瑚趕緊將放在一旁的披風披在陳庶妃身上,琥珀則攙扶著她走出院子外,似是怕她體力不支,房間內的氣味還好,這一出房門那味道更是渾濁,陳庶妃一出房門更加不適,差點沒撐著暈在琥珀的身上。
行宮外聚集了一群人,僖嬪娘娘已經站在外頭,滿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僅她沒能回過神來,任憑誰看到那一地的落花敗葉也會呆滯,昨夜並沒有下雨吹風,可地上的卻滿是落葉,蔫蔫的了無生氣,還發出奇怪的氣味。
一般隻聽說過花會有香味,可誰見過這葉子也會冒氣味呀!
落英繽紛是形容落花時彆有一番獨特風韻的景色,然而遍地落葉,卻絕非都是美景,特彆是當遍地敗枝枯葉殘花的時候,那蕭條破敗的景象似乎能預示著不詳。
僖嬪娘娘一臉蒼白,聽見旁人道陳庶妃前來,便想轉過來看看,隻是她剛移動了半分,身子卻抖了抖,要靠她的貼身嬤嬤撐著才勉強轉過身來。
陳庶妃自己也頭昏腦脹,想趕緊走過去,但身子也不允許,兩個病秧子隻得慢慢的讓宮女攙扶著,陳庶妃正要打了千兒,便聽到僖嬪娘娘道:“免了……”
“娘娘。”陳庶妃捏著帕子掩著摳鼻,連忙讓出了一點身子,“此處的氣味怪異,不宜久留,娘娘是否也是因為這奇怪的香氣而感到不適?奴才……”陳庶妃說一句話便愈發覺得頭暈,但還是撐著說完“娘娘可請人去稟告皇貴妃?”
僖嬪娘娘勉強點了點頭,表情有些難受,閉眼凝神似乎也在調整氣息,陳庶妃喘著氣道:“快,快請太醫,把僖嬪娘娘扶到後殿,儘量遠離此地……”
語罷,她亦讓琥珀扶著她緊隨著僖嬪娘娘離開。直到被移至後殿,這才像是遠離了那難聞的氣味好上了許多,但陳庶妃依舊覺得頭昏腦脹悶得慌,想了想便開口問似乎也悶得難受的僖嬪娘娘道:“娘娘,需不需要奴婢差人將團扇拿來,奴才總覺得這氣味還縈繞鼻間,這氣味應是對人有害。”
僖嬪點點頭算是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