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畫舫很大,很好藏人,當初和他說了刺客的事,決定用畫舫將那些人一網打儘時,就已經將值錢的東西移走了,隻剩下一艘雕工精湛的畫舫。
半個月前,顧子寧夜探長壽宮,莫名挨了一頓打,夜瀾為表歉意,便將殷文靜一方的計劃告訴了他。
顧子寧一直覺著,江湖上有一股勢力,一直在與他作對,正愁不知對方底細,夜瀾就送了他這麼一份大禮。
聽聞他們與先帝有關,顧子寧就更不可能放任他們存在於世,因而將計就計,設了埋伏。
外麵傳來兵器的碰撞聲,以及落水聲,很是激烈,裡麵卻是一派寧靜祥和。
夜瀾依舊在吃東西,顧子寧就幫她剝殼,青竹在後麵添茶加水。
雖然青竹害怕得身子都在顫抖,但太後娘娘在這裡,她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充滿了勇氣。
不怕,為保護太後娘娘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
青竹在心裡暗暗給自己加油鼓勁,然而她的手是抖的,倒水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灑在了夜瀾身上。
她立刻跪下去:“太後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顧子寧冷眼一掃,沒有任何感情,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他的眼神非常具有壓迫性,給人一種無聲的震懾。
青竹跪趴在地上,陡然升起一股濃濃的恐懼,嚇得喘不過氣,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殺死。
空氣霎那凝固。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起來吧。”直到夜瀾出聲,才打破這樣的氛圍。
顧子寧清眸漸漸暗沉下來,目光鎖定青竹,
將她上上下下打量個遍,最後說:“貼身丫鬟若用的不順手,我給你換一個便是,不必將就。”
那日鬨了不愉快後,他將她宮裡的老人換了下來,後來後悔,又重新換了回去,還調了幾個武功高強的手下,保護她的安全。
至少,不能是誰都可以做梁上君子。
她不說那人是誰,不代表他不知道,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到是殷文靜。
那個人啊,身為太傅,說是小皇帝的人,卻又和江湖人有所勾結,讓他抓到今日刺殺之人名額裡有他,可彆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我的丫鬟,我自己處置,哪有你說話的份?”夜瀾眼尾上挑,指尖點上他的胸口,說一個字點一下:“你給我弄清楚了,我這裡,誰最大。”
她的小手細嫩,猶如上好的白玉,隔著幾層布料點在胸膛,不知為何,顧子寧隻覺心頭一片火熱。
他捉住夜瀾的手,親了口,放在掌心細細觀看,“是是是,你最大,你最大行了吧。”
夜瀾哼了聲,彎身扶了青竹一把:“起來吧,若怕他,彆搭理就是了。”
恰好顧子寧手下前來複命:“稟告樓主,敵人全部服誅,一共四十九人。有兩人是殺閣的殺手,武功在江湖排行前十,應是花重金雇傭的。”
“很好。把船開回去吧。”顧子寧吩咐完,揮揮手讓人下去。
“你的人,當真深藏不露,排行前十的殺手,也能輕易殺死。”夜瀾起身,越過顧子寧往畫舫內走去。
隻見湖麵被染紅一片,血腥味十足,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往外擴散,夜瀾站在欄杆前嘖了聲。
腦子裡,如花突然冒泡:“媽媽呀,好殘忍,嘖嘖嘖,血流成河啊,我還是個寶寶,不能看不能看。”話雖如此,然而他看得津津有味,連眼睛都不遮一下。
夜瀾心中冷笑了聲,這個道貌岸然的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