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很大,魏錦的院子緊挨著魏丞相的,魏夫人的院子在東,中間隔了兩個院子和一個水榭一個花園。
乳母來回共用了一炷香時間,等她到魏錦房前,被小廝攔下了。
“公子說他睡下了,奶娘不必再進去。”小廝言語還算客氣。
“可是,小小姐她…”小小姐在大公子的房裡,她怎麼放心得下。
“小小姐是公子的妹妹,理應親近。”小廝敲打道。
他跟了大公子這麼多年,知道他是個極度自律且克製的人,克製到幾乎變態。
他從未看他失控過,卻也心疼他。
大公子從未得到過父母關愛,丞相對他隻有嚴苛的要求,好不容易小小姐對公子表現親近,他能看出來,大公子是很高興的。
所以他不想讓人破壞大公子的心情。
小廝既是照顧魏錦起居的人,也是他的書童,不僅會識字,也會寫字,氣質和普通小廝亦有不同。
他站姿如鬆,眼神看著溫潤,卻有一股難言的風骨,寧折不彎。
乳母:“…”
今日她是撞邪了,還是出門沒看黃曆,怎麼見個人她都被壓得直不起背來?
“小小姐身子骨弱,前兩日才傷著頭,這會兒還病著呢,你們幾個大男人,能照顧小小姐麼?”
乳母也是橫慣了的人,小小姐院裡的丫鬟婆子,都得聽她的。除了幾位主子,一個小廝的話,還不能被她聽進耳裡。
小廝聞言,一時語塞,她說的沒錯,小小姐畢竟是女孩,且又病著,身體嬌貴,他們幾個男人,若是衝撞了可不好。
“這…”小廝有些為難,一邊是自家主子的心情,一邊是小小姐的身體。
“文竹,讓人進來吧。”裡麵傳來少年清潤的嗓音。
“是。”文竹應聲,便開了門,放乳母進去。
乳母急步,撥開珠簾。
魏錦靠著床,披了件貂皮大氅,手裡拿著一卷書,輕輕地翻頁。
小小姐躺在裡側,已經脫去了外麵的小衣服,正翹著屁股睡得天昏地暗。
至於乳母為何知道她翹著屁股,隻因那鼓了個包包,她總不能坐著睡吧。
乳母不敢打擾魏錦看書,便和另一個小廝文鬆分立於床頭床尾。
魏錦生得好看,相貌有三分像了丞相,兩分像了魏夫人,一分像了魏問,還有四分,便是自己個兒往著怎麼好就怎麼長的方向生。
既不過分陽剛,亦無一分陰柔,頗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溫潤遺世感。
乳母匆匆看了兩眼,便低下頭去,不敢胡亂
打量了。
最近陰雨綿綿,屋子裡既冷,光線還不好。
怕凍著妹妹,魏錦讓文鬆燒了炭盆,放在床邊,自己則就著明亮的炭火看書。
晚間,到了喝藥的時辰。
文鬆提醒了一次,魏錦隻說知道了,卻沒吩咐他去拿藥。
不過外麵的文竹掐著時間,到點便去廚房拿膳食和湯藥了。
過了片刻,就端了來。
正好房裡有炭盆,先用膳,湯藥可以放在炭火上溫著。
晚膳是雞絲粥,還有一碟酸菜作開胃用。
不知道是不是粥太香了,小丫頭拱了拱被子,從裡頭爬起來,揉著眼睛說餓。
乳母心疼道:“小小姐一天沒吃東西了。”
魏錦看向文竹,文竹恭敬道:“奴才特意多拿了一份粥。”
魏錦點點頭,看向文鬆:“拿伊人的衣服過
來。”
夜瀾的小衣服整整齊齊疊放在床頭櫃上,文鬆依言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