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槍戰持續了兩個小時,直到槍聲初歇,躺了一地屍體,巡捕房的人才來善後。
空氣中血腥味濃鬱,經久不散。
夜瀾隻開了最初的三槍,後來發現那些人根本不管她,也就沒有主動出手了。
等人走乾淨,才循著記憶中的方向,往家走去。
她穿著天藍色的纏枝旗袍,披著白色狐狸毛坎肩,戴著帷帽,獨自走在涼颼颼的夜風中。
腳下的高跟鞋不合腳,兩側都磨出了血泡,她走得慢,視線微轉,不經意地打量四周。
結合周圍的房屋構造,和記憶分析出來,這應該是個類民國時代。
走了十分鐘,遠處突然打出一道光,夜瀾被刺得閉了閉眼,抬手遮擋。
汽車來到她身旁漸漸停下,降下車窗,露出一張陽剛的臉:“小姐,上車。”
從記憶中調出這個人,是她家的司機。
夜瀾身上有血,看著狀態不太好,她不語,司機下車開門。
夜瀾坐上去,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車子緩緩駛動,直到關府門外,才停了下來。
司機幫她拉開車門,關心了句:“小姐受傷了嗎?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夜瀾正眼瞧著了他一眼,擺擺手,下車,搖搖晃晃進了門。
年輕帥氣的司機擰了擰眉,怎麼感覺這個草包大小姐,轉性了?
夜瀾揉了揉眉心,走得慢吞吞,一進門,脫掉鞋子,什麼都不想,徑直往浴室走去。
路過白色鏤空雕欄窗時,一股勁風襲來,還沒反應過來,人已被挾持住了。
腰上抵了一把槍,一具高大的身體壓在她身上。
脖子上的氣息溫熱,有些癢。
這具身體,很敏感。
“彆出聲,你敢喊,我就殺了你。”身後的人啞聲道。
夜瀾明顯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她乖順地點了點頭。
“去,上床。”男人拿槍懟了懟她,夜瀾一愣,沒動。
男人沒什麼耐心,用力推了推她,夜瀾才轉了個方向,走向臥室。
她微微蹙眉,身上臟兮兮的,真難受。
進了臥室,男人粗魯的將夜瀾推到了床上,命令道:“蓋上被子,睡覺。”
夜瀾微微一愣,她還以為男人色心大大,想要對她做些什麼。
一句話閃現在夜瀾腦海中。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此刻,真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她懶得反駁,她可不想一來就死翹翹了。爬上床,蓋好被子,渾身不舒服,但還能忍受。
她隻是皺緊眉頭,沒有說什麼。
夜瀾躺下之後,男人摸黑在屋中尋找著什麼。
夜瀾猜他是在找藥箱,因為他受傷了,血腥味濃得令人作嘔。
“藥箱在靠窗的櫃底層。”夜瀾輕聲道。
不是她好心,隻是不想男人弄得她櫃子牆上到處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