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夜瀾卻覺得就是。
是誰要傷害則慧呢?
除了住持,不作他想。
夜瀾手指緊攥,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辛毅和林深談好事,出門便聽跑去報信的人說,他們帶回來的女子,已經死了。
辛毅臉色一僵,想也沒想,就跑來夜瀾的房間。
看著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的船醫們,辛毅揮揮手,讓他們都退下。
和夜瀾感受不到他身上的煞氣一樣,辛毅也感覺不到夜瀾身上的威壓。
他慢慢走了過去,不知如何安慰,隻是挨著她,讓她靠著自己,不管她是哭也好,難過也罷,反正他都會陪著她。
然而夜瀾並沒有這種多餘的情緒,她任由辛毅伸手將她頭靠他身上。
過了一會兒,她幽幽問:“姑蘇庵的那位住持,可是苗疆人?”
辛毅怔愣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想到她看不到,又輕輕嗯了一聲。
夜瀾心中一歎,果然。
不管則慧是因何而死,總要有個人承擔她的怒火,住持傷害了則慧,且還是苗疆人。
蠱蟲一事,不可能與她無關。
夜瀾又問:“她在哪兒?”
辛毅道:“她是陛下要的人。”
夜瀾才不管什麼陛下不陛下,不過聽辛毅的語氣,知道他是不會讓她傷害住持的。
那就隻能獨自行動了。
夜瀾心中算計著,辛毅心疼著,他的人已經控製住梅妃娘娘了,現在正在押解進京的路上。
榻上這人對夜瀾有多重要,他或許明白,又或許不懂。因為他看得出來,夜瀾並不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她對一切,都是無所謂的態度。
有時很疏離,有時又很貼近,若即若離一般。相處這麼久,也沒見她對誰特彆。
對他倒是特彆一點。
可是,現在他又不確定了。
兩人沉默不語,靠著許久,辛毅生硬道:“若是想哭,便哭出來。”
夜瀾輕嗤了聲,似是極度不屑。
哭?是什麼?有用麼?
夜瀾吸了下鼻子,讓辛毅誤以為她是真哭了,心中有些動搖。
陛下隻說要將梅妃帶回去,可沒說是死是活…
因為要給則慧辦葬禮,還得進城一趟。城中鬨得沸沸揚揚,他們不能大張旗鼓的辦,便在郊區簡單做了場法事。
夜瀾要求把則慧的屍體燒成灰,把林深他們震驚得不行,感覺三觀都要碎了。
辛露拍他後腦勺:“大驚小怪,少見多怪。
火化而已,有什麼於理不合的,很環保好嗎!”
再說了,她身體帶毒,碰一下都會死,不燒了,傷著人咋辦?
譬如她身體裡的毒素被雨水一淋,滲透到地下,流進地下河,那麻煩可就大了。
因此,她是舉雙手雙腳同意夜瀾這麼做的,還誇她思想前衛。
夜瀾回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辦完則慧的喪事,已到了晚上,眾人在一塊空地上燒了火堆,將就一晚。
前半夜,夜瀾和辛露睡在一起,後半夜她說起夜,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辛露睡得很香,隻迷迷糊糊聽到夜瀾起,不記得她有沒有回來,等發現人不見,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辛露一臉懵逼,辛毅氣得想打人。
她一定是一個人去找梅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