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抹去唇角的血絲,夜瀾抱膝看著火堆出神。
屋外電閃雷鳴,永不止歇一般。
到了後半夜,才漸漸消散。
雨也停了。萬籟俱寂,水滴的脆響越發明顯。
江流傷勢複原之後,很快便醒來。
他神情茫然了一瞬,很快清醒,坐起來看見一旁的夜瀾,急切地拉過她檢查有沒有受傷。
“醒了?”夜瀾從自己的思緒裡抽離出來,撥開他的手道。
江流嗯了一聲,問道:“你可有哪裡受傷了?”
“沒有。”夜瀾搖頭。她受的不是外傷,他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來的。
江流卻不信,固執的要親自看過才算。為了讓他放心,夜瀾配合的讓他摸索。
江流不敢大意,上上下下通通檢查過,確定她沒有說謊,才撒開手。
江流第一次知道夜瀾的厲害。
就連組織裡的首席都不是她的對手,她的武功已達至臻了吧?
然而她卻從不仗著自己的武藝胡來。其實以她的功夫,在江湖上輕易便能闖出名頭,可她卻待在鹿城,過著平凡的日子。
過慣了刀尖舔血生活的江流覺得,她超英明的。
相比起浪跡天涯,還是平凡可貴。
江流感歎過後,突然驚叫了聲。
夜瀾側目看去。
江流舉起自己的手掌,來回翻開,不可思議道:“我的傷…好了?”
他的手筋腳筋皆被那人挑斷,因為這樣,他便跑不掉了。
之前組織幾次派人出來抓他,最後都沒了下落,他卻一直好好的活著。這讓組織耿耿於懷,頗為
忌憚。
於是這回派出人來,第一時間便挑斷了他的手筋與腳筋。
那是這輩子都沒法痊愈的傷,可他隻是睡過一覺,醒來便完好如初了,怎麼看都覺得匪夷所思。
他轉頭看向夜瀾,直覺這事與她有關。
“是啊。”夜瀾直視著他的眼睛,誠懇點頭,也沒隱瞞。
這也沒法隱瞞,任誰原本快死了,突然又變得活蹦亂跳,不會懷疑才是腦子有問題呢。
江流一時無言,不知該說什麼好。
讓他問什麼呢?問她是人是妖,還是問他為何痊愈?這倆問題殊途同歸,最後的答案都會落到她身上。
乾脆不聞不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掩蓋這一切去。
江流沉默下來,坐在離夜瀾半米遠的地方,複雜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夜瀾沒有看他,而是靜靜守著火堆,不時往裡加根柴,等次日天光大亮,起
身離開。
江流落後她兩步,心情複雜。
夜瀾先是回了家,這會兒楊荷花已經生了,眾人沉浸在喜悅中,對於夜瀾和江流的突然出現,也沒有驚訝。
林母抱著孩子給夜瀾看:“囡兒,你看這孩子,鼻子眼睛跟你哥一模一樣,是個俊俏的小子。”
夜瀾附和了幾句林母愛聽的話,然後拉過江流,問他那個組織的事情。
江流不會說謊,夜瀾問什麼他答什麼,誠實得可憐。
夜瀾知道了方位以後,當夜便出現在那個組織所在的地方,將他們的基地搗毀,高層全部殺掉,資料全部銷毀。
如此,即便組織東山再起,沒了那些資料,他們也不會知道江流還活著。如此,免了江流的後顧之憂。
他想要自由,她給了。
因為動用了自己的力量,夜瀾不僅受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