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童見夜瀾如此信誓旦旦,也不說信沒信,反正東西端上來了,話也交代了,執行與否就不是他
能管的了。
藥童拍拍龍毓的肩,這一動作,包含了太多。
龍毓不知為何,竟感覺到了一層保重的意思。
龍毓:“…”
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令人發指的事情。
藥童走了,夜瀾一手拿著一個雞腿,故意在龍毓麵前顯擺,然後吃掉。
龍毓:“…”
她不僅惡劣,還幼稚。
餓肚子的感覺並不好受,龍毓腹中空空,都沒力氣生氣了,將碗端到麵前,忿忿喝著藥粥。
“還生氣呢?”夜瀾看著他,表情依舊笑眯眯的。
說不出為什麼,就是特彆欠的感覺。龍毓有點想打她。
夜瀾:“猜我們現在在哪裡?”
龍毓眼都沒抬一下,“認真”喝粥。
“這是皇宮外麵的一家醫館裡。意外不意外,驚喜不驚喜?”夜瀾伸手在龍毓麵前晃,好像不把他惹毛了就不罷手的感覺。
龍毓現在正煩她呢,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被她搞得冒火。
但他還是什麼都沒說,沉默地把粥喝完,就再度回到床上。
身體還很虛弱,這時候想要反抗,是不可能的事。
與其做這無用功,還不如早點養好身體。
在這麼多次與夜瀾的抗爭中,龍毓也明白了,弱小就會被欺負,挨打。隻有強大了,有了話語權,他才能擺脫這受人鉗製的狀況。
龍毓不聲不響,隻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他一定一定要變強。
夜瀾發現龍毓似乎有哪裡變了,可是具體是
哪裡,又是什麼變化,她又說不出來,總之,他更沉默了,沒有以往活潑,也更聽話了,以往她折騰他,他早就炸毛了,現在卻是默不吭聲地受著。
他退燒後,又在醫館待了兩天,穩定病情。待徹底痊愈後,夜瀾才帶著他離開。
那麼小的一個小孩子,生了一場大病,把原先夜瀾給他養出來的肉,都給消耗沒了,又變回最初骨瘦如柴的樣子。
又瘦,又小,還很是沉默寡言,夜瀾都沒了逗弄他的興致。
她本是想著帶他遊曆四方,增長見聞,知曉民間疾苦,讓他心有所感,為日後當個明君打基礎。
但是,從京城出來後,夜瀾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好像…把孩子給養歪了。
他根本不在乎什麼民間疾苦,對彆人的善意也無動於衷。
他隻聽她的話,她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任何怨言。
夜瀾本身性格就是有所缺陷的,她哪裡會帶孩子,看這孩子越長越陰沉,與她期望的那個樣子相差甚遠,她終於開始反思。
好吧,她真不適合帶孩子。
夜瀾認慫,給龍毓找了對善良的夫婦做養父母,留下一些銀錢,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
這戶人家她調查過,夫妻都是老實人,勤勞,淳樸,曾經有過兩個孩子,但都在小時候生病夭折了。
夫妻倆都喜歡孩子,可這時候出不了遠門,在附近又是鄉裡鄉親的,他們難道還能偷個孩子回去養?
雖然大家都窮苦了些,可孩子是家中的寶貝,誰舍得扔?苦一點累一點,也要把孩子拉扯大。
所以,這家人輕易就接受了龍毓,即便他已經十歲了,他們還是將他當親兒子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