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課間的時候初雪趴著睡著了,絲毫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受歡迎程度。教室裡一直在暗搓搓觀察他這邊的人都紛紛圍到了附近,有不少在跟那位體育生商量能不能把初雪的微訊號分享一下。
“小點聲小點聲,在睡呢。”
趴著睡著的初雪隻露出被黑發蓋住的額頭以及安靜閉上的雙眼,長睫輕柔蓋在臉頰上,讓旁人都不忍心大聲吵到他。
教室後方的許清曜安靜看著圍在初雪身旁的一群人,漆黑的眼瞳裡看不出情緒。
一小時後,下課鈴響了。
響起的瞬間初雪猛地站起,把旁邊人嚇一跳。
人呢人呢……
初雪迷瞪著眼看了一圈,發現許清曜已經走到後門了。
那群男生看著這個漂亮主播臉上還有粉撲撲的印子,略顯濕潤的眼睛還沒焦距清楚就著急忙慌地往後門走去。
“許清曜,我得特地來謝謝你。”
故作得意實則毫無威懾力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許清曜麵無表情地轉過身。
初雪一邊臉上還有剛剛趴的粉印子,走廊上微冷的風吹得他臉有些蒼白,隻有鼻尖透著點紅。
他揚起眉毛的模樣狡黠又生動,像小貓或是狐狸。
“要不是你想出這麼好的懲罰,我可就不會一夜爆紅了。”
許清曜聞言,朝初雪走了兩步。
剛剛還春風得意的男孩下意識後退,偽裝的心虛瞬間暴露。
“是啊,那你不得好好感謝我?”
許清曜那張冷淡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笑意,隻是莫名讓人覺得陰沉寒冷。
像是一條蟄伏的毒蛇,慢悠悠不經意地纏繞上身體。
初雪登時寒毛直立,甚至小腿肚也有些不受控地輕微顫抖。
……不能慫,不能慫!
“對呀,我就是來感謝你的。”
初雪嘻嘻一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掛件。
是某個奢侈品牌前段時間出的玩偶掛件,粉色小兔表麵被設計了縫補的裝飾,兩顆紐扣眼睛又大又圓。
“這個掛件我不喜歡,就當做禮物給你好了。”
許清曜看著初雪垂下眼自作主張把玩偶掛件掛在他的挎包上,蔥白的手指靈巧輕快,靠得近了,許清曜聞到對方身上的香氣。
十多厘米的身高差讓他能輕鬆看到初雪後頸裸露的雪白肌膚,以及一小截隱入嫩黃毛衣中的伶仃脊骨。
像是從那兒散出來的香味。
“買這一個可要七八百塊,貴得很。”
儘管給的是個二手掛件,初雪依舊表現出一副心疼的樣子,似乎送給許清曜還是虧了。
“好好愛護它,今晚的直播pk,繼續合作哦~”
初雪被許清曜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故作輕鬆地說完後馬上快步離開了。
“……那不是metro嗎?昨晚跟雪妹打pk的,他倆原來線下就認識?”
“臥槽這麼巧,兩個主播都跟我們上一樣的課!”
“你們不覺得他們氣氛有點怪嗎?難不成雪妹腳踏兩條船?除了直播間裡那個肌肉帥哥,跟metro也??”
原本許清曜人氣不高,昨晚被初雪的流量帶起來,以至於大家現在才發現自己班居然同時有兩個主播。
兩人似乎還有點特殊關係。
四周的交談聲傳入許清曜耳中,他低頭看了會兒那個兔子掛件後也轉身離去。
【許清曜的反派值提高了10點。】333說道。
走在回公寓路上的初雪有些詫異。
“反派值?你確定不是反感度嗎?”
333:【雖然它們都有個反字,但作為一個專業的係統,我是不會搞錯的。】
初雪:……你最好是。
“不應該啊……我都這麼貶損他了,難道他的智商不足以聽出我的意思嗎?”初雪百思不得其解。
回想剛剛許清曜帶給自己的感覺,初雪還是心有餘悸。
“三兒,主角受設定上是個怎樣的人?”
333:“勤儉節約,聰明機智,勤工儉學……”
初雪:“……就都是褒義詞唄?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讓人感覺……有點害怕。”
333:“不知道,我隻是個係統,感受不到捏。我覺得還蠻符合的,他的挎包都洗得有些發白了。”
初雪放棄和係統的對話,走進了公寓小區。
絲毫沒發現,身後幾十米處,一個高壯人影在他進入小區後停在了原地。
“……嗯,他進去了,NEX高級公寓小區。”
高壯男人拿著手機正在通話,肌肉粗壯的手臂青筋虯結,手腕上還包裹著繃帶,裡麵似有血跡滲出。
“繼續觀察?好的。”男人語氣畢恭畢敬。
電話那頭的人此時剛走入空蕩破舊的出租房,裡麵的陳設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住人的樣子,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鋪了白床單的床板。
許清曜在床邊坐下,低下頭把玩著挎包上的小兔子。
“今晚去見一下老頭子吧,孫龍,我有點等不及了。”他說道,指腹一下下剮蹭著小兔子的尾巴。
孫龍似乎有點吃驚:“不繼續等了嗎?”
許清曜很擅長蟄伏,在不知不覺的溫水煮青蛙中猛地咬斷對手的脖頸,孫龍深知這是他最可怕的特質。
讓他等不及了的,會是什麼事?
“那批被攔截的貨,查出來是哪邊的人乾的沒?”
孫龍:“有苗頭了,大概今晚能出來,到時候發您手機。”
許清曜掛了電話,手機屏幕重新顯示出剛剛的相冊界麵。
拍了兩張,一張是初雪趴在桌上睡著的照片,烏黑的短發柔順貼在臉頰,細膩柔軟的頰肉被手臂壓得微微鼓起,露出的一截脖頸雪白纖細,看著非常好控製,引人犯、罪。
而另一張是初雪側過頭和那體育生對話的照片,這個角度顯得他的側臉更加白且幼,對話時張開的嘴唇粉潤還有些微嘟起。儘管許清曜知道初雪嘴唇就是這個形狀,心裡還是升起異常的煩躁。
“真欠艸,對著誰都能笑出來。”
“對公寓裡那個男人也笑得這麼騷嗎?”
許清曜聲音沙啞地自言自語,把玩著的小兔子竟被他無意扯下一邊耳朵。
垂眸盯了半晌。
他拿起那隻殘缺的小兔子放在鼻間緩慢地吸著氣味。
甜的,香的。
跟那人身上的味道一樣。